按照楼洇的意思?是这家的饭菜好吃,所以要在外面吃。
饭好不好吃西初不知道,她就没吃几口饭,光听隔壁桌指点江山了。
她单手支着脸,一只?耳朵听着说书?先生说着才子佳人?的故事,一只?耳朵听着隔壁桌的话。
隔壁桌的话题有了个新的跨度。
回到了稀松平常的家长里短之中。
这次他们说起的是住在某条巷子的人?家。
“今天刘家人?又和王家人?打起来,因?为刘家小孩偷了王家养的一只?下蛋的母鸡,两?家闹哄哄的,又吵到了衙门去,真拿衙门当自己家了。”
“你还别说,就住我们邻街的那两?家,也?是天天吵架,不过可比什么偷鸡听着有趣多?了,整天在哪掰扯着自己住了几日皇宫,每日用了什么,宫中人?是怎么服侍他们的。”
“说的都是咱这些?小老百姓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这说书?先生也?该去听一听,不然总说这些?才子佳人?腻得慌。”
好奇心让西初的两?只?耳朵都去听隔壁桌说的话了,只?不过她才刚听了个头,那桌人?已经结束了今天的谈话,整理?了下衣襟走下了楼。
二楼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唯有说书?先生拍板的声音传了上来。
楼洇停下了筷子,在七窍给?她倒茶的时候,她说了句:“你知道珩京什么人?最多?吗?”
这话没头没脑,西初不懂,“什么?”
“皇亲国戚。”
“啊?”
楼洇吹了下杯中氤氲的热气,轻抿了一下,试了试杯中的温度,似乎还是她不能接受的温度,楼洇并没有一口气饮下,而是端在手中,轻轻摇晃着。
“你知道东雨的皇帝是怎么即位的吗?”
这又是个略为敏感的问题,西初犹豫了下,点了下头跟着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楼洇说着:“每任皇帝死去后,国师便会找寻皇帝的转世?让他重掌帝位。”
“每一任皇帝在位时间有长有短,最短的不过七日。”她伸出了双手,又放下了三根指头,这画面放在楼洇身上看着多少有些好笑,西初不禁眨了下眼?,尽量忍住自己的笑意,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然后楼洇放下了自己的双手。
“而国师找寻转世?用的时间……大概也就半日。”
“他们迎接新帝的时间或许都要比新帝在任的时间要长,许多?人?在突然得知自己是这一任皇帝的时候都特别慌张,一开始不管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最后还是乖乖跟着护卫队回了珩京。”
“新帝可不是凭空生出的人?,每一任新帝登基都会带着他们的家人一起入住皇宫,这些?人?一下子就成了太上皇,太后,皇后,王爷,公主,皇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在新帝死去,下一个新帝出现后,这些?皇亲国戚们会跟着已经不是皇帝了的“先帝”被送出宫,他们舍不得曾经的荣华富贵,便留在了珩京之中,整日做着皇亲国戚的梦。”
“一任又一任的皇帝登上帝位,一任又一任的皇亲国戚出现。在珩京,你大概出门遇上十个人?中起码有三个都会说自己是什么皇室中人?。”
西初听着有些?无语,事情可能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但楼洇说的明显就夸张了好多?,又不是所有人?都会贪图权势的。
楼洇很喜欢在说一件事的时候用上夸张的形容,把事情说的很离谱,自己实际去查探就会发现现实与她说的完全?是两?回事,就好比包子,楼洇说那是肉包子,但只?要尝上一口就会知道那是白菜馅的包子。
西初嫌弃的表情太明显了,楼洇轻而易举就读出了她的想?法,冷哼一声表示自己被不信任很生气:“小姐我可没有说谎。”
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说谎的人?也?不会说自己在说谎。西初在心中这么回答着,但面上总还是要给?楼洇一点面子的,于是她点点头,敷衍地说着:“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楼洇感觉出了她过于敷衍的语气。
生气地端起面前放了好一会儿?的茶,一口气饮完将茶杯放了回去,控诉的话语还没出口,七窍又及时续上了她杯中的茶水。
西初没发觉,又问:“皇帝转世?都没有记忆的吗?”
“没有。”
“那找寻他的意义在哪里?不是说一直以来就是初代皇帝治理?国家吗?初代皇帝想?要千秋万世?,于是吩咐国师一直找寻自己的转世?协助自己重登帝位,他既然不能保留记忆,那么他怎么就能肯定?转世?的自己不会成为一个昏君?”
西初说的又急又快,好几个问题混在其中并没有乱作一团。
许是着急,许是对这件事的满心不解作祟,她并没有注意到楼洇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楼洇又是用着往常的那种轻松语调说着玩笑一般的话语:“民间曾有传言,人?死后,要走过三生路,踏上奈何桥,喝上一碗孟婆汤才能入六道轮回。”
她话渐冷,又道:“没有人?生来就是大人?模样?的,再了不起的人?,都要从懵懂无知,一无是处的孩童开始做起。”
西初又问:“他们真的是初代皇帝吗?”
楼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将七窍新倒的茶水饮下,单方面结束了这段由她挑起的话题。
西晴。
皇宫内。
“比起殷家、阳家,楼家的底蕴并不足,只?是某一代家主与殷家联姻,楼家才开始涉足慰灵一道,但也?只?是在门边打转,直楼洇出生,楼家才有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