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小姐鲜少在外人?面前露面,她能寻到的消息大多?源自旁人?之口,真伪的消息筛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呈上来的是能够确认的一些?事情。
不过就算是这样?,磬声不管怎么看那份资料,都从中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这位楼家小姐从小就展露了与同龄人?不同的面貌,许是孩子们都还小,面对一个处处都比自己强,又格外讨人?厌的同龄人?,他们所出口的话并不是什么赞誉,而是一句怪物。”
“不过那位楼家小姐也?确实像是个怪物,她从小就没有个孩子样?。明明还是个孩子,站在同族的大人?面前气势还要更盛几分,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惋惜一二,都说若非她是短命之相,往后东雨的国师之位或许该改姓楼了。”
“东雨殷、阳两?家瞧得见过去,窥得见未来,都要付出一些?代价,或大或小。有一殷家子弟说过,若是长久窥视未来,轻则短寿,重则当场暴毙。他们这一行人?,轻易是不会去窥视天命。”
“他们猜测,楼家小姐活不过双十,怕不是瞧见了太多?不敢看的东西。她从小就比旁人?要强,许是幼时就不小心见到了什么。”
“说来说去,这楼家小姐也?没什么问题啊?”昭乐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磬声沉默了下,看向了殿中的女帝,等女帝抬眼?看她,磬声方才继续着刚刚未完的话语。
说的依旧是楼家小姐的事情。
“唯一有一件不太寻常之事,未能知晓其真伪。”
因?着这句话,殿中的人?都看向了她。
就连女帝也?向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磬声捏着信件的手微颤,她低声道:“东雨历任皇帝均死于楼家小姐之手。”
外面响起了几声惊雷,天空瞬间黑了下来,再?之后便是陡然下起的雨。
雨打在?被关上的窗户上,发出?急切的声响,暗下来的酒楼及时点?燃了烛光驱散了突然降临的黑暗,堂中的说书?先生一拍惊木引走了楼中大半人的焦虑。
他新讲了个故事。
西初听了会儿,觉得身边有些安静,转过头才发现向来喜欢在?边上补充说明的楼洇睡了过去。
安安静静的,趴在?了桌上。
七窍跑去跟掌柜的开?了间房,随后她与西初一起将楼洇搬运进了房间。
将楼洇的鞋袜脱去,给她盖上被子,七窍在?床头点?了盏灯。
做完了这些她又与西初说要回楼家一趟,要告知家中人小姐今日不回去的消息。
她向掌柜的买了伞,冒着大雨闯了出?去,西初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不见七窍的身影才往楼上去。
路上见着了不少人,纷纷向着西初投来了目光,那些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了她的脸上。
过于张扬的外貌总是会招来许多不好的注视。
人若是没有能?力护住的话,会变得更加不幸。
西初将房门关紧,审视了一番屋子后,将中间的桌子慢慢推到了门口,然后又用着所剩无几的体?力搬了一张凳子到门前。
她不敢离门口太远,也?不敢在?这陌生的环境下睡觉,纵使屋里头还有着另一个人,西初也?还是有着许多的不敢。
夜雨下的又急又凶,听着风声好像是闯入屋中,屋里点?着的烛光也?因被风推开?的窗熄灭。
彻底黑下来的屋子让西初心头的不安跳动了一下。
她将双腿从凳子上放下,小心靠近被推开?的窗,靠得近了,雨吹了她一脸。
又湿又冷让西初觉得烦闷,顶着风和?雨将窗户重新关上。
屋内归于平静,地?上落了一滩水。
她在?黑暗中依旧能?看的很清楚,在?寂静之中西初走回了自己一开?始待的地?方,刚坐好,下巴靠着自己圈住双膝的胳膊,就听见了门上的动静。
有竹管小心从门上推了进来。
西初一愣,她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手堵住了竹管出?气的口。
竹管没了动静,被堵住的门发出?了砰砰的响声,有人在?外面撞击着门。
或许是害怕,又或许是气恼,西初取出?了藏于身上的匕首,在?她严正以待打算等他人推开?这扇门来个先下手为强时,外头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是陌生男子的叫声。
她又听见了仓促的脚步声,男子的惨叫声离她越来越远,随后是一声重物滚落地?面的声音。
西初愣了愣,她没有动。
“你在?干嘛?”
突然的声响让西初差点?挥出?了手中的匕首,只听咔的一声,她的匕首被挡了下来,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的扇子可是很贵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抱怨,西初收回了匕首,对着小姐昂贵的扇子道了歉。
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小姐在?黑暗中轻哼了一声,西初看见她走回床边,摸着黑,点?燃了被吹熄的烛光。
屋里又亮了起来。
楼洇打量着坐在?门口的西初好一会儿,也?搬了一把凳子到了门口的桌子边,她用手托着自己的脸,好奇地?问着:“你怎么坐在?这里?”
小姐乖巧询问的模样像隔壁家小孩讨要糖果,西初看了她一眼,答:“想坐这。”
“真是的,小姐都跟你这么熟了……明明就是你害怕了。”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还是说在?小姐面前害怕觉得很丢人?小姐不会嘲笑你的,小姐我可不是那种坏人。”
西初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