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沾了楼洇满身血的衣裙,小心地圈住了自己。
西初感觉很茫然。
很多?很多?事情,都摸不着一个?切实的边。
第一日,来的大夫都摇着头出来了,他们脸上那无能为力的表情好似在说:准备身后事吧。
在旁负责迎送的婢女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表现露出过多的表情来,不以为然?便?是?她们的常见模样。
楼家的其他人也?并未过来。
“小?姐常说,她死?后指不定家中?的那些老爷夫人们会接连奔到她的床边,哭着喊着小?姐怎么去的那么快——”
“他们并非是?真的为小?姐的离世难过,他们只是?过于无能,因而还需在意世俗的目光,不得不在小?姐的灵前?哭丧。”
七窍不知?什?么时候从?楼洇的房中?出来了,站在西初的身后,说了这么一段话。
西初回?头看她,七窍拂了下衣摆在西初的身旁坐下。
她看上去一点都不为楼洇担心的模样,说着一些与?她平时截然?不同的话语,只是?那眼角的红痕稍稍引人注目。
她坐下来后没有再说话,西初也?没与?她说话,她们安静地瞧着楼洇房外的景象,直至夜幕降临。
风微冷,空气中?有湿润的感觉,再一看晴朗的夜空中?不知?何时布起了乌云。
东雨又要下雨了。
西初在床上躺下时有雨敲打着紧闭的窗,急促又有力的。
她捏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没有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西初伸出了手,纵使是?在这样的夜里,于黑暗之中?她的手依旧清晰可见。
她觉得自己该睡觉。
然?后闭上了眼。
一,二,三。
她睁开了眼。
盯着屋里头的黑暗一会儿,她又再次闭上了眼。
又过了几秒。
毫无睡意的她睁开了眼,同时掀开了被子。
西初出了门,又走到了白日里待过的地方。雨水打湿了地面,她并不能跟白日那样随意坐下,守在这里看着楼洇的房门。
她用手拂去上面的水渍,垫了张帕子后才坐下。
雨水打在了她的膝上,微凉并不刺骨。
她在外面守了半夜,楼洇屋中?的烛光一宿未灭,她见到有人打着伞匆匆送来了药,一碗又一碗的汤药被送进屋中?又被送出,西初抓着身下木板的手用了一分又一分的力。
直至天明,她的手从?木板上离开,上方已有几个凹痕。
雨不曾停歇。
趁着白日,西初回?了房,她脱下淋湿了的衣裳爬到了床上,抓过被子环抱着双膝躲在了角落中?。
她悄悄闭上了眼置于自己的膝上,微弱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空间?平缓地响起。
西初再度醒来又是?深夜,桌上放着已经凉了的食物,西初捡了两块桃酥就着水吃下。
外头还在下雨,地面有些地方都积了水形成一个小?水滩,从?边上走过隐约还能瞧见涟漪之上模糊的人影。
西初又守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