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洇笑,她起身道:“谢叔父。”
将国?师送出?了府门,楼洇朝着后院走去?时,七窍在她的身旁说着刚刚领着大夫去?后院发?生?的事情。
国?师带来的大夫在为西初把?脉时不?小心泼了西初一身水。
楼洇不?曾见到,她想了想那时的景象,不?由得笑了起来:“鲛人见了水便会化形吗?我的这位叔父还真是童心未泯。”
七窍带来了陌生大夫,西初依旧不愿伸出手,陌生大夫毛手毛脚的,冷不丁就将一杯水泼到了西初的身上。
他慌张地要为西初擦到身上的水渍又刻意地去撩西初的衣袖,就好像在确认着什?么。
大夫被带走,西初在屋中婢女的伺候下?换上了新衣,她出着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对方故意朝她泼了水,又想看她的手……她忽然想起在楼洇昏迷之?前,她们在吵的事情。
起因是鲛人。
楼洇先?提起了鲛人。
西初看着自己穿过衣袖的手,有些出神。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再为鲛人的事情烦恼过了。
沐浴的时候不用担心身上的鳞片会显现,夜里?也不用再偷偷爬起来拔下?腿上长出的鳞片,也不用因为生出了双腿便无法说话。
鲛人的事情好像从那天以后就远离了她。
西初重新坐了回去,喝着府上大夫开的伤寒药,望着敞开的门?发?着呆。
楼洇没?多久就来了。
“身体好些了吗?”她问?着话,伸手探了下?西初的额头,动作十分自然没?有半点迟疑,就好像她们是这种?可以这么亲密的关系。
西初仰头看着她,轻声嗯了一下?。
楼洇退了半步,询问?着:“小姐要出门?去,你可要和小姐一起?”
“我还是个病人。”
“是吗?那真遗憾。”
西初点了点头,也做出一副遗憾的模样。
楼洇过来好像只是为了这件事,待了一会儿就带着七窍离开了。西初看了外边的风景好一会儿,让人给?她取来了纸与?笔,她开始练起了字。
西初学过很多字。
最开始学字的时候是在好久好久以前了,为了掩饰自己不识字,撒着各种?谎。
后来不识字的人成为了识字的人也开始教别?人识字了,然后就不能?写字了。
之?后每日都要写字……
西初慢慢写着字,一笔一划,一横一竖,写的是东雨文?字,其次是南雪文?,最开始学的其实是北阴文?字,不过后来不怎么用到也就没?有去写过。
一张写完,西初就放到了一边,继续书写着,这样子没?有目的的书写有点无聊,她又去抱了一本书过来,照着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