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后。”女子终于抬手摘下斗篷帽子,露出一张苍白却难掩绝色的脸。
柳叶眉微蹙,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嘴唇没什么血色,偏生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只是此刻盛满了怯意。
正是温莫离。
南宫雪看着她病弱的模样,忽然勾了勾唇角:“哀家记得,当初是命你在摄政王身上下了情蛊吧?”
她顿了顿,指尖敲击着榻沿,“那蛊毒霸道,按理说,他对你的情,该重到能为你豁出性命才是。”
听到这话,温莫离的指尖下意识绞紧了斗篷下摆,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可哀家倒是好奇了,”南宫雪的声音冷了几分,“摄政王如今为何未因你折腰?”
“难不成,就凭你这张脸,还当不成祸国殃民的祸水?”
这话根针似的狠狠刺进温莫离心里。
如果有得选的话,她才不愿意做祸国殃民的祸水。
她想做征战沙场的女将军。
可她没得选。
她身不由己。
温莫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后息怒!臣女……臣女无能。”
“哦?”南宫雪挑眉,“你倒是说说,哪里无能了?”
“那摄政王何等精明,”温莫离抬起头,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心思深沉,城府极深,区区情蛊……又怎能轻易诱惑到他?”
“这些日子臣女百般试探,他虽对臣女不同,却始终守着底线,从未因臣女乱了分寸。”
南宫雪闻言,脸色沉了沉,手中的佛珠又开始转动:“照你这么说,哀家养着你这条狗,是白养了?”
狗……
温莫离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垂下头,噤了声。
她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多余的,南宫雪要的从不是理由,而是结果。
但……
她真的不想再做一条任人使唤的狗了。
就在温莫离心头发紧时,南宫雪的声音忽然又放柔了:“罢了,也不怪你。”
温莫离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只见南宫雪端起小几上的茶盏,掀开盖子撇了撇浮沫,慢悠悠道:“算算日子,镇国侯和你父亲也该从边疆回来了。”
“前几日寄来的军报说,这一仗打得漂亮。”
“圣上龙颜大悦,回头少不得要办场宫宴庆功。”
她抬眼看向温莫离,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似笑非笑:“到时候,你可得好好表现。”
话未说完,却已点明了意思。
温莫离望着南宫雪似笑非笑的眼,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闷得发疼。
摄政王待她并不薄。
会陪着她去寺庙祈福,即使腿脚不便也会为她找丢失的荷包,甚至还会冒死给她去找鹿茸。
这么好的一个人……
她怎么舍得亲手送他去死?
她曾想通过自缢,来摆脱受人摆布的命运。
可命运弄人,她被那个摄政王妃临元笙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