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落地灯调至最柔的亮度,暖黄光线裹着绘本的油墨香,漫在铺着厚绒地毯的地板上。顾沉舟盘腿坐着,膝盖上放着一本《小熊的奇妙夜晚》,顾念安窝在他怀里,小胖手揪着书页边角,脑袋一点一点地跟着他的语调晃:“小熊说,爸爸的肩膀是最安全的小窝……”
“爸爸的肩膀也是安安的小窝!”小家伙突然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蛋埋进他的颈窝,奶声奶气地喊,“安安要在爸爸肩膀上睡觉觉!”
顾沉舟低笑,抬手托住她软乎乎的屁股,把她架到肩头,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好,那我们安安就当小骑士,爸爸带你逛城堡——”他故意晃了晃身子,引得安安咯咯直笑,小脚丫蹬得他衬衫下摆都乱了。
苏晚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过来,看到这一幕,眼底漾起笑意,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别晃太厉害,小心摔着她。”她弯腰拿起一块苹果,递到顾沉舟嘴边,“刚洗的,脆甜。”
顾沉舟张嘴咬住,视线却没离开肩头的女儿,手指轻轻扶住她的腰:“今天安安倒是乖,平时读绘本读到一半就跑去玩积木了。”
“还不是因为你难得早点回来,她想多黏着你。”苏晚坐在他身边,拿起一块苹果喂给安安,“创科基金考察的材料都准备好了?我今天把演示ppt最后核对了一遍,加了用户反馈的视频,应该能加分。”
顾沉舟点点头,咽下苹果:“都准备好了,技术部把deo调试了三遍,没什么问题。”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就是启明资本那边……估计还没放弃,得防着他们最后搞点小动作。”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陈默”两个字像块小石头,砸破了此刻的温馨。顾沉舟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地把肩头的安安抱下来,放在腿上按住:“爸爸接个电话,安安乖乖吃苹果好不好?”
安安噘着小嘴,攥住他的手指不放:“爸爸别打电话,继续读绘本嘛。”
“就几分钟,很快的。”顾沉舟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走到阳台,顺手带上了玻璃门。
“顾总,出事了!”陈默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启明资本联合海外一家所谓的‘技术评估机构’,布了一份虚假报告,说我们‘星尘’系统存在严重安全漏洞,可能导致用户数据泄露!现在好几家已经谈好的潜在客户都来了暂停合作的通知,股价又开始波动了,跌幅已经到了!”
顾沉舟的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虚假报告?客户暂停合作?启明资本这是临死前还要咬一口,想在创科基金考察前彻底搞砸他的客户资源!
“报告内容是什么?评估机构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冰一样的冷意。
“机构叫‘环球技术认证中心’,听着像那么回事,其实是个皮包公司,背后就是启明资本在操控。”陈默快说道,“报告里瞎编了几个所谓的‘漏洞案例’,还伪造了测试数据,现在网上已经有人在转了,公关部想辟谣,但对方跑得太快,已经扩散开了。”
顾沉舟靠在阳台栏杆上,冷风灌进衣领,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焦躁。创科基金下周三就来考察,现在爆出这种事,不仅潜在客户流失,还会让张总他们产生疑虑,万一考察出什么岔子,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让公关部立刻澄清声明,附上我们之前做的第三方安全认证报告,另外,联系律师,起诉‘环球技术认证中心’和启明资本诽谤!”顾沉舟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还有,那些暂停合作的客户,你亲自去对接,跟他们解释清楚,就说我们可以免费为他们做现场技术检测,证明系统没有任何漏洞。”
“我已经让公关部声明了,但效果不太好,很多网友不信。”陈默的声音带着沮丧,“客户那边,我联系了两家,他们说要等事情调查清楚再说,不肯见我们。”
顾沉舟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皮包公司的虚假报告,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显然是启明资本早有预谋,提前买通了水军造势。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慌,你现在联系技术部,把‘星尘’系统的安全防护架构图整理出来,再做一个实时攻防演示的视频,给所有客户和创科基金。另外,查一下‘环球技术认证中心’的注册信息,把他们的皮包本质扒出来,给媒体。”
“好,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顾沉舟在阳台站了半分钟,抬手揉了揉胀的太阳穴。他不想让苏晚和安安担心,可刚才打电话的语气太急,恐怕已经引起苏晚的注意了。
果然,玻璃门被轻轻推开,苏晚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块没喂完的苹果:“公司又出事了?”
顾沉舟转过身,脸上的冷硬瞬间褪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问题,启明资本搞了个虚假报告,说我们系统有漏洞,几个客户暂时暂停合作了。”他不想说得太严重,可苏晚的眼神太过通透,根本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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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问题?”苏晚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指尖触到的皮肤带着凉意,“你刚才打电话的声音都在抖,怎么可能是小问题?股价是不是又跌了?”
顾沉舟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跌了,不过没事,我已经让陈默处理了。”他顿了顿,愧疚地说,“本来想好好陪你和安安过个晚上,结果又被工作打断了。”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苏晚瞪了他一眼,把苹果塞进他嘴里,“工作重要,你也不能把自己逼太紧。”她想了想,眼睛一亮,“对了,我认识一位工信部的技术专家李教授,他是网络安全领域的权威,之前做建筑智能化项目时合作过。我可以联系他,让他出面做个权威认证,比我们自己辟谣管用多了!”
顾沉舟眼睛猛地亮了起来:“真的?那太好了!不过会不会太麻烦李教授了?”
“麻烦什么?李教授为人正直,最看不惯这种恶意抹黑的行为。”苏晚立刻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跟他说说情况。”
她走到一旁拨通电话,语气恭敬又急切:“李教授,您好,我是苏晚,打扰您休息了……是这样的,我先生公司的‘星尘’系统被人恶意抹黑,说有安全漏洞,想请您帮忙做个权威认证……您方便吗?太好了,谢谢您!”
挂了电话,苏晚脸上露出笑容:“李教授答应了,他说明天上午就带团队来公司做检测,下午就能出认证报告!有他的背书,那些谣言肯定不攻自破!”
顾沉舟紧紧抱住她,喉咙有些紧:“老婆,谢谢你,每次都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我。”
“跟我还客气?”苏晚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是一家人,本来就该互相帮忙。快去陪安安吧,她还等着听你读绘本呢。”
顾沉舟点点头,转身走进客厅。安安正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绘本,小眉头皱着,看到他进来,立刻站起来扑过去:“爸爸,你怎么才回来?绘本还没读完呢!”
“对不起呀,安安。”顾沉舟抱起她,坐在沙上,重新翻开绘本,“爸爸刚才处理了点小事,现在继续给你读,好不好?”
“好!”安安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小手指着绘本上的小熊,“爸爸,小熊的爸爸也会忙工作吗?”
顾沉舟的心猛地一揪,低头看着女儿纯真的眼睛,轻声说:“会呀,小熊的爸爸要工作,才能给小熊买好吃的、好玩的,还要保护小熊和妈妈。但不管多忙,小熊的爸爸都会抽出时间陪小熊。”
“就像爸爸一样!”安安搂住他的脖子,“安安不怪爸爸忙,爸爸要保护安安和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