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的住户,也没听见过里面有动静。
出于好奇,我凑近门缝往里看。
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出现在缝隙中,距离近到我能数清对方睫毛的数量。
那是个年轻女子,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黑眼圈深得像淤青。
"你在看什么?"她问,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我猛地后退一步:"抱歉,我以为门没关好。"
"门从来就没关好过。"女子露出诡异的微笑,"你想进来吗?"
"不,不用了,谢谢。"
女子的笑容扩大了,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明智的选择。上次进我房间的人……还在里面呢。"
她慢慢关上门,最后一刻,我看到她身后站着三个模糊的人影,全都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那天晚上,我决定尝试林一浔说的方法。
我在床头放了一杯清水,然后将所有的衣物都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椅子上。
睡前,我还特意检查了天花板——那块人形污渍还在,但没有渗血的迹象。
半夜,我被一阵细微的啜泣声惊醒。
那声音来自床底下,像是一个孩子在压抑地哭泣。
我想起林一浔的警告,决定假装没听见,翻了个身面对墙壁。
可是,那哭声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还伴随着指甲抓挠地板的声音。
我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数着自己的心跳。
突然,我感觉到床轻微地下沉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人坐在了床尾。
"我知道你醒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声音,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床尾的重量消失了,但那哭声却转移到了房间的角落。
紧接着,我听到了翻动纸张的声音——那是我放在桌子上的工作文件。
"你在写故事吗?"小女孩的声音突然近在耳边,冰冷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我想听故事。"
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让我逃跑,但我只是死死闭着眼睛,像块石头一样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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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房间恢复了寂静。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床头的清水变成了浑浊的灰色,水底沉着几缕黑。
第二天早上,我在前台遇到张老板正在整理一本厚厚的登记簿。
趁张老板去后面房间拿东西的空档,我快瞥了一眼打开的那页。
上面记录着房间的历届住户,最早的一条写着"o年月-,楚雨晴,未退房"。
最让我心惊的是,在我的"备注"栏里,张老板用红笔写着"第七个"。
"找什么?"张老板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没……只是看看有没有我的邮件。"
张老板面无表情地合上登记簿:"邮件会放在各自的信箱里。"他指了指墙上一排锈迹斑斑的小铁门,"你的在右下角。"
我这才注意到每个房间都有对应的信箱。
的信箱锁眼周围有许多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抓挠过。
我用钥匙打开信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习惯了吗?"张老板突然问。
"什么?"
"这里的生活。"张老板的眼睛深不可测,"大多数人一个月内就会适应。有些人永远适应不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
是的,我开始习惯那些半夜的声音、莫名移动的物品、镜子里一闪而过的影子。
但这正常吗?接受这种自然的恐怖作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你会知道的,"张老板仿佛读出了我的想法,"当那一天到来时,你会做出选择——留下或离开。但记住,有些离开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留下。"
这句谜一样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
当我回到准备洗澡时,现浴室的镜子上用雾气写着两个字: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