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丢下手机扑到我身边,而电话里父亲的声音还在继续:"……带她来老宅,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会保护她……我保证……"
母亲抓起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塑料碎片四溅。
她紧紧抱住我,我感到她的泪水滴在我脖子上,冰凉如死人的手指。
"我不会带你去……我不会……"她在我耳边反复呢喃,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但我的腿越来越疼,疼到我开始呕吐,疼到视线模糊。
恍惚中,我看到自己的右小腿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一条蛇盘踞在我的骨头里。
"妈……我们得去……"我咬着牙说,"不然……我会死……"
出租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每一下颠簸都像刀割在我的腿上。
窗外,太阳正在西沉,月亮已经隐约可见——一轮完美的满月,苍白如死人的脸。
母亲紧握着我的手,指甲掐进我的肉里。"记住,如果生什么事,跑。别回头。"
老宅比记忆中更加破败,木质结构腐朽黑,像是被火烧过。
院子里杂草丛生,却有一条被刻意清理出来的小路,通向那扇我永远无法忘记的门——五岁时误入的那间房。
门半开着,里面透出摇曳的烛光。
我的腿突然不疼了,这比疼痛更可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等待,在蓄势待。
"庄庭松!"母亲喊道,声音在寂静的乡野中格外刺耳。
父亲从阴影中走出来,脸色灰败,眼窝深陷,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生命力。
他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她在里面……"父亲指了指那扇门,"已经……准备好了……"
"你拿着刀干什么?"母亲警惕地问。
父亲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好像自己也刚现拿着它。
"保护……晓梦……"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爸……这把刀不是用来保护我的……是用来取我要带给小叔叔的东西……对吗?"
"晓梦……我……"父亲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是深深的羞愧。
"够了!"母亲一把推开父亲,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奶奶的歌声,尖细诡异,唱的是那童谣:"月儿圆,魂儿归,血肉相连永不悔……"
我的右腿突然不受控制地迈步向前,仿佛有另一股意志在操控它。
我惊恐地看向母亲,她死死拽着我的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一起向那扇门移动。
父亲站在原地,表情扭曲,柴刀在手中颤抖。
"庄庭松!做点什么!"母亲尖叫。
父亲像是突然惊醒,冲上前抓住我的另一只手臂。
我们三人就这样在门前僵持着,我的右腿拼命想向前,上半身却被父母拼命往后拉。
门内的歌声突然停了,奶奶的声音传来,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进来吧,晓梦……小叔叔等你等得好苦啊……"
随着她的话音,我的右腿爆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向前一蹿,拖着父母一起跌进了那间屋子。
烛光中,我看到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木桌,桌面铺着一块沾满暗红色污渍的白布。
奶奶就站在桌子前,身着一件古怪的红袍,上面绣满了密密麻麻、扭曲怪异的符文。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物品,有些是我熟悉的:我的头、指甲,还有我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还有更多的东西是我从未见过的:干枯的动物尸体、形状奇特的草药、黄色的纸符咒……
但最令我恐惧的,是桌子正中央的那个东西——一个大约五六岁孩子大小的布偶。
它是用黄的布料缝制而成的,头部贴着一张小叔叔的照片,身体各处都缝着人类的毛和指甲。
布偶的右腿位置空着一块,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东西来填补。
"终于来了"奶奶阴森的笑着,她那几颗黄的牙齿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正好月亮要升到最高处了……"
我想后退,但右腿像是生了根,纹丝不动。
母亲挡在我面前,而父亲……父亲站在我们和奶奶之间,柴刀垂在身侧,仿佛不知该指向谁。
"妈……停手吧……"父亲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已经够了……小柏死了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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