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张寂川啊,很有名的心理医生,专门治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李雯皱眉,“上个月我表姐因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还去找他看过病呢……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不可能是他吧?”
我端起咖啡杯,借着喝水的动作偷偷观察着张寂川。
他举止优雅,正在翻阅一本深蓝色封面的精装书,时不时用修长的手指推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怎么看都是一个体面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人士。
但那股凉味不会说谎——它就是我在小巷里、在梦中闻到的那种。
当他起身离开时,一张白色的名片从他风衣口袋中滑落。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我才快步走过去捡起来,上面印着"张寂川博士,临床心理学专家",地址是市中心一栋高档写字楼。
“我得告诉邵辉警官。”我的手心全是汗。
当晚,邵辉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查了张寂川的背景,干净得像张白纸。”他似乎在那边挠着头,“耶鲁大学临床心理学博士毕业,回国后开了这家诊所,无任何犯罪记录,甚至连续三年获得市里的‘最佳心理医生’称号,媒体还报道过他的公益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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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但巧合的是,我们核对了就诊记录,三位受害者都曾是他的病人。”
“他在挑选病人下手?”我的血液瞬间变冷。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邵辉叹了口气,“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光凭你的嗅觉描述,搜查令都不会批。”
第二天,我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决定——亲自去见张寂川。
他的诊所在那栋高档写字楼的顶层,装修简约而昂贵。
等待区点着薰衣草香薰,但对我来说,唯一能闻到的就是那股从办公室门缝渗出的凉味。
"林小姐?"护士叫我,"张医生现在可以见你。"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张寂川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让房间的其他部分陷入更深的阴影里。
“请坐。”他转过身,声音低沉悦耳,“李小姐已经跟我通过电话,说你最近经历了一些……创伤?”
我在他对面的沙上坐下,冰凉的皮革贴着我的大腿。
“是的,我……目睹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我的声音有些紧。
他转过身,灰绿色的眼睛直视着我——那一刻,我确信他认出了我。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像在压抑一个笑容。
"具体是什么事情呢?"他坐到我对面,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我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指尖苍白得几乎透明。
"我看到……一个人被杀。"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从那以后,我的嗅觉就出了问题。"
"哦?"他的眉毛微微扬起,"什么样的变化?"
“我闻不到普通的气味了,但能闻到一些……特殊的东西。”我直视他的眼睛,“比如现在,这个房间里有一种很凉的味道,像薄荷和芥末混合在一起。”
张寂川的表情有那么一秒钟的凝固,但很快就恢复了那种专业性的关切。
“很有趣,”他身体微微前倾,“你知道,嗅觉与记忆的联系非常紧密。创伤可能会改变我们的感知方式。"
他起身走向墙角一个深色的古董柜子,取出一支白色的香薰蜡烛。
“这是我特制的放松配方,加了薰衣草和佛手柑,很多病人都说能帮助他们平静下来。”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蜡烛,一股甜腻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试图盖过那股凉味。
对我来说,这就像在腐烂的尸体上喷香水——底层那股凉味依然清晰可辨。
我假装被香气安抚,肩膀微微放松,手指轻轻搭在沙扶手上,实际上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告诉我,林小姐,”张寂川重新坐下,“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了,带着一种危险的轻柔。
房间似乎变得更暗了,蜡烛的火光在他眼镜上投下诡异的反光,遮住了那双灰绿色的眼睛。
我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可怕的错误——这不是一次诊疗,而是一场捕食者与猎物的游戏,而我已经主动走进了陷阱。
"我……我看到一个女人被杀害。"我强迫自己保持声音平稳,手指却无意识地抓紧沙扶手,"腹部被剖开,内脏……"
"多么生动的描述。"张寂川向前倾身,金丝眼镜反射的烛光突然刺入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