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把它当成那场噩梦的余波,直到那个雨夜后的第三周。
那天加班到很晚,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春风带着花香拂过街道,但我什么都闻不到。
转过一个街角时,一股熟悉的凉意突然窜入我的鼻腔——那种梦中的气味,薄荷与芥末的混合,凉得让人流泪。
我僵在原地,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气味的方向。
马路对面,一个高挑的男人正在等红绿灯——黑色风衣,苍白的手。
当他转头看向这边时,我差点尖叫出声——灰绿色的眼睛,在路灯下像猫一样反光。
是他。
绿灯亮起,他迈步走向我这侧,我本能地后退,躲进一家便利店。
透过玻璃,我看见他走过店门口,那股凉味浓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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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经过时,我分明看到他风衣下摆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
我的心脏跳得如此剧烈,以至于收银员关切地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等我再鼓起勇气看向窗外,那个男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家,我颤抖着拨通了邵辉的电话。
“林小姐?”邵辉的声音带着睡意,背景里还有模糊的电视声。
"我……我可能看到他了。"我语无伦次地描述刚才的遭遇,"那种味道……和我梦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邵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确定吗?因为根据法医报告,凶手很可能使用某种特殊化学物质处理尸体,如果你真的能闻到……”
“我可以帮你们找到他。”这句话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第二天,我又去了警局,在会议室里,他展示了三起案件的资料。
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被同样的手法杀害——腹部被剖开,内脏被取出并摆成某种仪式性的图案。
"最奇怪的是,"法医指着照片说,"我们在尸体上检测到一种罕见的化合物,二甲基亚砜与薄荷醇的混合物,通常用于某些特殊防腐处理。但凶手用它做什么,我们还不清楚。"
我的目光被第三位受害者的照片吸引。
照片上的女孩有着圆圆的脸蛋,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这是……?”
“江晓柔,你见过的那位。”邵辉警官叹了口气,"我们现她时,尸体已经被处理过了,但现场还残留着那种化学物质的气味。可惜我们没人能闻到。"
“但我能。”我轻声说,“那种凉凉的,像芥末冲进鼻子的感觉。”
邵辉和法医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小姐,这可能听起来很疯狂,但……你愿意协助我们调查吗?”
就这样,我成了一个临时的“气味侦探”。
邵辉开着他那辆半旧的警车,带我走访了所有案现场。
在普通人闻不到任何异常的地方,那股凉味对我来说却浓烈得刺鼻——
在第一个受害者遇害的公园长椅下,它像一汪冰冷的水洼;在第二个受害者租住的公寓楼道里,它攀附在墙壁上;而在江晓柔倒下的那条小巷,它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空间都罩了起来。
更诡异的是,我能分辨出气味的“新鲜度”——越新的命案现场,气味越强烈。
“就像他留下了自己的名片。”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告诉邵辉,“而且……气味中有种情绪。愤怒?兴奋?我说不清楚,但绝对不正常。”
一周后的傍晚,我在咖啡厅等李雯,在我搅动着杯里的拿铁时,那股凉味再次袭来。
我猛地抬头,视线穿过晃动的人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玻璃门走进来——黑色风衣,灰绿色的眼睛。
他在离我三张桌子远的地方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握着的咖啡杯在白瓷碟子上“咯咯”作响。
他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隔着几张桌子朝我看过来,冲我微微一笑。
那笑容让我想起梦中他在我耳边低语的样子。
"林梦笙!抱歉我迟到了。"李雯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她拉开椅子坐下,我迅低下头,用几乎要埋进咖啡杯的声音说:“别抬头……靠窗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可能就是凶手。”
“你确定?”李雯的眼睛都瞪大了,慌忙一起低下头。
“我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我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李雯假装整理耳边的碎,手肘撑在桌面上,借着抬手的动作飞快地瞥了一眼。
“啊?那不是张医生嘛!”李雯难以置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