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示的。"我紧盯着邵辉的眼睛,"而且他说……你知道。"
红灯转绿,邵辉重新启动车子,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打方向盘:"张医生有时候喜欢玩心理游戏,别太当真。"
他转头对我笑了笑,但那笑容没有到达眼底,"你是目击者,不是嫌疑人,没必要卷入太深,好好休息最重要。"
到家后,我谢过邵辉,却没有立即进门。
等他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我立刻拦了辆出租车。
"市中心警局,麻烦您快点。"我报地址时,声音还在颤。
警局夜间依然灯火通明,我借口找邵辉,顺利通过前台。
走廊里我捕捉到了那股熟悉的凉味,像一条隐形的丝线,引导我前进。
证物室的门虚掩着,我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快闪身进去。
证物室里整齐地排列着金属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证物袋和箱子,标签上写着案件编号和日期。
我的目光快扫过,很快找到了标记"巷口杀人案"的箱子——正是我目击的那起。
我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次性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证物箱的锁扣。
箱子里整齐地放着现场照片、受害者的衣物碎片,还有一个密封的透明小塑料袋,里面装着某种白色粉末。
当我拿起那个袋子时,一股强烈的凉味穿透塑料膜直冲鼻腔,我差点打喷嚏。
“找什么呢?”
我吓得差点扔掉袋子,抬眼望去,邵辉正斜倚在门口,脸色阴沉。
“我……我想确认一些事情。”我放下证物袋,"这是什么粉末?"
邵辉走进来,关上门:"二甲基亚砜混合物,法医报告里提过。"他靠近我,身上的凉味突然变得明显,"你不该来这里,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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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因为我会现张寂川和这些案件有关?"我后退几步,后背抵上金属架,"还是因为我会现你也在帮他?"
邵辉的表情变得陌生,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你知道吗,林梦笙,警犬的嗅觉比人类灵敏一万倍,但它们永远学不会什么时候该停止追踪。"
他向前一步,我立刻闻到了——那股凉味从他身上爆出来,不再是残留的气息,而是新鲜的、刺鼻的,和张寂川一模一样。
“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我颤抖着说。
邵辉笑了:"不,是我处理死人的时候,死人沾上了我的味道。"他戴上手套,"张医生说得对,你那双鼻子确实特别。可惜太聪明的人通常活不长。"
我抓起手边的证物箱狠狠砸过去,趁他侧身躲闪的瞬间冲向门口。
门锁住了,我疯狂扭动把手,听到邵辉在身后冷笑:
"你以为只有你能闻到味道?"他慢慢走近,"每次处理完尸体,那种味道会在衣服上停留好几天。张医生特意调制的香水能掩盖它,但对你这样的鼻子……"
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值班警官探进头来,眼神里满是疑惑:“邵队?局长在找你。”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挤出门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警局。
夜风吹不散我脑海中的可怕念头——邵辉是张寂川的帮凶,负责清理现场、掩盖证据。而警局里,可能还有更多人参与其中。
回到家,我锁好所有门窗,拉上窗帘,然后瘫坐在地板上抖。
手机突然“嗡”地一声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来的短信:
“嗅觉会骗人,但记忆不会。明天下午三点,老城图书馆。一个人来。——z”
z,张寂川名字的字母。
我盯着那条短信,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从我误入凶案现场那一刻起,这就不是一场偶然。
我的特殊嗅觉能力,可能根本不是高烧的后遗症……
老城图书馆的钟摆敲了三下,我站在哥特式建筑投下的阴影里,鼻腔里充斥着那股熟悉的凉意,像一条毒蛇从门缝中游出,缠绕上我的脚踝。
手机再次震动,又一条短信跳出来:“地下档案室。别让警卫闻到你的恐惧。——z”
我推开沉重的橡木门,大厅里空无一人,唯有无数细小的灰尘在斜射的阳光中翻滚起舞。
那股凉味越来越浓,指引我穿过迷宫般的书架,来到一扇标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铁门前。
门竟然没锁。
地下室的楼梯像通往地狱的咽喉,每下一步,凉味就更浓一分。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鼻腔深处传来尖锐的刺痛,仿佛有细小的冰晶正在黏膜上生长。
地下室的灯光惨白,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图表和几十个贴着标签的香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