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我的气味工坊。"张寂川从阴影中走出,白大褂一尘不染,灰绿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或者说,记忆宫殿。"
墙上钉着所有受害者的照片,每个人对应一张详细的气味分析表。
我看到了江晓柔,她的照片旁贴着一小缕头和写着"恐惧记忆"的标签。
“你在收集……她们的气味?”我的声音嘶哑。
“不只是收集,是在提纯。”张寂川轻轻拂过那些排列整齐的香水瓶,“人类情绪会分泌独特的化学物质,恐惧、痛苦、绝望……尤其是死亡瞬间的释放最为强烈。”他拿起一个深红色瓶子轻轻晃了晃,“这是江晓柔的终乐章,美妙吗?”
凉味突然变得刺鼻,我打了个喷嚏,视线模糊了一瞬。
再睁眼时,邵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张寂川身旁,手里把玩着一把解剖刀。
“你来得比预计的早。”邵辉咧开嘴一笑,“看来我们的气味诱饵很有效。”
我后退一步,后腰撞上金属桌,桌上摆着一套蒸馏设备,正在缓慢滴落某种淡红色液体。
旁边的托盘里是——我的胃部猛地痉挛起来——几片粉红色的肺部组织。
"别担心,那是上一位客人的纪念品。"张寂川顺着我的视线解释,"你的器官会更特别,毕竟……"他深吸一口气,"你的嗅觉神经是我见过最完美的。"
邵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痛呼出声。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他凑近我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里混着一股腐臭味,“那天晚上你本该是第四个,但张医生嗅到了你的潜力。”
我的大脑在剧痛中飞运转,视线扫过墙面——那张本市地图上,所有案地点都被做了标记,而警局的位置被红圈特别标注。
旁边贴着邵辉的警官证复印件和一张银行流水单——每月固定有一笔来自"z制药"的巨款。
“你们……在做非法药物实验?”我试图挣脱。
“比那更美妙。”张寂川拿起一个银色喷雾瓶,“想象一下,能让人瞬间回忆起最恐怖经历的气味武器。政府、企业、甚至恐怖组织会花多少钱?”他陶醉地对着瓶口闻了闻,“邵警官负责筛选合适的‘原料供应商’,而我负责提纯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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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辉拽着我向角落的手术台拖去,挣扎中,我的嗅觉突然变得异常敏锐——不仅能闻到他们身上的凉味,还能分辨出邵辉右手虎口有淡淡的硝烟味(他最近开过枪),张寂川的左袖口沾着若有似无的乙醚味(他刚麻醉过什么人)。
更奇怪的是,当我集中注意力时,能"看到"空气中飘散的气味分子,像一条条彩色丝带。
邵辉身上的凉味是蓝绿色的,正从他胸口口袋里的手帕散出来——那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等等!"我急中生智,"你们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闻到这些吗?我父亲是化学教授,他从小给我注射实验性药物!"
张寂川果然停下了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继续说。”
“我的血液里可能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我故意让声音抖,“但如果我死了,那种化合物会立刻分解。”
邵辉嗤笑一声:“她在撒谎。”
但张寂川已经拿起了针筒:“取点血样验证下也无妨。”
当针尖刺破我手臂皮肤的瞬间,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闷响。
邵辉腰间的对讲机炸响:“邵队!煤气管道爆炸,需要支援!”
“该死,是那些老化的管道。”邵辉咒骂着,犹豫地看向张寂川。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张寂川专注地抽取我的血液,“记得把监控处理好。”
邵辉匆匆离去,凉味随着他的移动在空气中拖出一条蓝绿色轨迹。
我注意到那轨迹在某个书架后特别密集——那里一定有通风口。
“你知道吗,”张寂川拔出血样针筒,“我第一次见到江晓柔时,她正在图书馆弹钢琴。”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她恐惧时的气味像勃拉姆斯的间奏曲,苦涩中带着甜美的颤音……”
趁他沉浸在回忆中的空档,我猛地用头撞向他的鼻子。
眼镜碎裂的脆响伴随着他的惨叫同时响起,我挣脱束缚,朝书架后的凉味轨迹奔去——果然在墙角现了一个隐蔽的通风井!
“你逃不掉的!”张寂川在身后咆哮,“我已经在你身上喷了追踪剂,哪怕跑到天涯海角——”
我钻进狭窄的通风井,管道越来越窄,铁皮刮破我的衣服和皮肤,但我不敢停下。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忽然透出一缕微弱的光亮。
我用尽全力踹开生锈的栅栏,跌进一个堆满旧书的地下室。
月光从高窗洒落,我踉跄着找到楼梯,却在最后一阶撞见一个人影。
“别动!警察!”
手电筒的光柱骤然射来,强光迫使我下意识地眯起眼。
待视线恢复,我呆住了——举枪的是个年轻女警,她的胸牌上写着"江晓柔"。
“你……你的名字……”我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