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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还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关怀,逼得人无处可逃。
我不能喝,但我更不能拒绝。
我的大脑在尖叫,四肢却冰冷麻木……拖延,必须拖延。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杯子。
冰凉的玻璃触感让我一激灵,我假装虚弱地晃了一下,手腕一歪——
“哎呀!”
水杯脱手,砸在地板上,清脆的碎裂声炸开,水和玻璃渣四溅,柠檬片无辜地躺在碎片中间。
一瞬间的寂静,林夕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没有去看地上的狼藉,目光缓缓地、定定地抬起来,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里的温度和光亮像被突然掐灭的蜡烛,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审视。
我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轰鸣。
“对不起……”我声音颤,下意识地弯腰,“我……我没拿稳,我帮你收拾……”
“别动。”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命令意味,冻住了我的动作。
她慢慢蹲下身,伸出那双纤细的、却可能剥下了一个人皮肤的手,开始一片片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她的动作很仔细,很专注,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碎玻璃在她指尖闪烁着危险的光。
“没关系,”她低着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轻柔,甚至更软,却让我毛骨悚然,“碎了就碎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对吧?”
她抬起一片尖锐的玻璃碎片,举到眼前,透过它看着我。
我的脸在扭曲的玻璃后面变形、破碎。
“就像一样,”她继续轻声说,像在哼唱,“打破一点……才能完全一样。总需要一点……调整。”
调整?她是什么意思?我僵在原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收集碎片,恐惧像冰水一样淹没到我的喉咙口。
她将最后一片大一点的碎片捡起来,握在手里,然后站起身。
她没有去找簸箕,只是握着那片玻璃,向我走近一步。
“你看,”她把那片边缘锋利的玻璃递向我,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诡异的、兴奋的红晕,“现在,我们最后一点不同也没有了。”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那片玻璃,最后一点不同?
我猛地摸向自己的左边眉梢——那里有一道很小很浅的、童年磕碰留下的白色疤痕,很小,平时几乎看不见。
她怎么知道的?她连这个都要复制?!
她看着我惊恐的动作,笑容加深了,带着一种秘而不宣的得意。
她握紧玻璃片,锋利的边缘抵在她自己左边眉梢的完好皮肤上。
“等一下就不疼了,”她安慰我似的,眼神狂热而专注,“我们会完全一样。很快……”
她手上开始用力。
就在那锋利的边缘即将刺破她皮肤的刹那,我猛地挥手打向她拿着玻璃片的手腕!
“哐当!”玻璃片脱手飞出去,撞在墙上,摔得粉碎。
她愣住了,似乎完全没预料到我的动作。
那双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茫然的错愕,仿佛她精心准备的仪式被粗鲁地打断。
就是现在!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推向梳妆台!
她惊呼一声,踉跄着撞上去,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我转身疯了一样冲向客厅大门,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手指颤抖着去拉那个和我家一模一样的门栓——拧不动!从里面反锁了!需要钥匙!
“你要去哪里?”她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带着哭腔,却又糅合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委屈和愤怒,“我们不是一样的吗?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
我疯狂地摸索着门框上方,地毯下面——没有!备用钥匙不在相同的地方!
脚步声从身后追来,不快,甚至有些拖沓,却带着一种执拗的、绝不放弃的压迫感。
我绝望地环顾四周,视线猛地定格在客厅茶几上的一把开信刀——款式很老,刀柄是铜的,和我父亲留给我的那一把很像——是我家里那把,几个月前就不见了。
我扑过去,一把抓住冰冷的铜质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