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做网络安全的,虽然主要偏向应用层,我知道一些手段。
高级的持久化攻击,甚至能隐藏在固件层面,断网也能存活,它们像是在等待一个触指令。
而那个来自深空的杂音……“咝咝——啦啦——”。
我鬼使神差地,用旧手机打开一个简单的录音软件,然后,屏住呼吸,将麦克风凑近那台已经被我抠掉电池的智能手机。
一片死寂。
我正要嘲笑自己吓疯了,突然——
极其微弱,极其细微,几乎被雨声掩盖。
“咝咝——啦啦——”
是从手机内部出的!不是扬声器!是主板?是某个芯片?
在完全没有电力的情况下,它内部有什么东西,还在自行运作,出那种非人的、规律的杂音!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旧手机差点脱手掉落。
这不是黑客技术,这根本……不像是我理解的任何技术!
就在我浑身冰冷地盯着那台黑屏的手机时,书房角落里,那台我以为已经彻底断电断网、屏幕漆黑的旧笔记本电脑,屏幕毫无征兆地,又一次闪了一下。
那一下极快,像一道苍白的闪电,在黑暗里只停留了不到半秒,却足够让我看清屏幕上的两个字:
“校准”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绝对物理隔绝的环境下,依然在调整着它的准心,依然在确认它的目标——而那个目标,就是我。
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我踉跄着后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恐惧有了新的形状——不是对电子设备的恐惧,而是对一种更高维度、更无法理解的存在的绝望。
它不是通过网络来的,它或许根本不需要网络;或者,它用的……根本不是我能理解的“网络”。
那台旧笔记本电脑屏幕彻底黑了,仿佛刚才只是我惊恐过度产生的幻视,但我知道不是。
角落里,被我塞进冷冻柜的摄像头无声无息,抠掉电池的手机像块冰冷的黑色墓碑。
可那“咝咝——啦啦——”的杂音,似乎还残留在我耳膜深处,阴魂不散。
我不能待在这里,这个家,这个我曾经觉得最安全的堡垒,已经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囚笼,墙壁里、线路里、甚至空气里,都可能藏着那双眼睛。
我必须走,立刻,马上。
我抓起一件外套和背包,将旧手机、充电宝、那张出生证明副本塞进去,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家门。
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室内的窒闷和恐惧,但更大的不安笼罩下来——逃出来,就安全了吗?
我在街角一家小时便利店买了杯热咖啡,手指僵硬,几乎握不住纸杯。
坐在靠窗的高脚凳上,窗外是湿漉漉的、空无一人的街道,霓虹灯在水洼里扭曲成光怪陆离的形状。
我用那台仅存的、看似“干净”的旧手机,手忙脚乱地搜索本地新闻档案、老旧论坛帖子,关键词“人民医院年月日产房”。
网络信号微弱,页面加载缓慢,每一秒都像是在被未知的东西监听。
大部分结果都是无关紧要的医院历史或者无效链接。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城市传说论坛的陈旧帖子标题,撞入了我的视线:
【那年人民医院产科那点邪门事儿】
帖时间显示是十年前,楼主的id是一串毫无规律的乱码。
帖子内容语焉不详,充斥着“听说”、“好像”、“据传”这样的字眼,说明显是道听途说的臆测,却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里面只零碎提了件事:大约九十年代中后期,人民医院老产房楼(后来拆了重建了)出过一档子“说不清的事”。
说是某天夜里,接连生了几个孩子,但“有一个没活下来”,具体原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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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跟着些神神叨叨的回复,有人说听到过夜半婴儿啼哭从废弃的老楼传来,有人说感觉那地方“阴气重”,甚至有个人回帖说:“不止一个吧?好像说那天晚上挺乱的,记录都糊里糊涂……”
“记录都糊里糊涂”。
这句话像钥匙,猛地插进我记忆的锁孔,拧开了一道缝隙。
我想起我妈那次欲言又止:“……听说那天晚上产房还挺忙乱的……”
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比刚才更甚。
论坛帖子可能是胡编乱造,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眼前?
像是有谁,知道我在查,特意把这个陈年垃圾信息推到了我面前。
是那个“幽灵”吗?是它在引导我?还是在给我设套?
我犹豫再三,用流量下载了一个以前工作中接触过的、极其冷门的数据恢复和底层日志分析工具的高级权限版本。
这需要破解授权,但我顾不上了,我的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飞快操作,绕过一层层限制,仿佛某种本能被唤醒。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触碰一条沉睡的毒蛇,将那台被抠掉电池的智能手机,通过一条古老的数据线,连接到了旧手机上。
刚一连接,旧手机的屏幕闪烁起来,分析工具开始强制读取智能手机内部存储和底层芯片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