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宁眼底都泛着层赤红,倒不是见到崔杳激动地,而是被纠缠得反抗不得,束手束脚,浑身发烫,说不出是烦躁,还是旁的什麽。
膝盖用力向上一顶,趁着崔杳躲闪,一脚朝他小腿扫去。
崔杳猝不及防,只觉小腿处一阵钝痛传来,“嘎巴”,腿骨不堪重负地发出阵闷响,他喉结剧烈地滚动,却笑了起来。
既疼得站不住,便不站,往後一倒,手还牢牢圈着季承宁的腰。
一切只在转睫之间,下一刻,二人已砰地砸在地上。
不对,应该说崔杳砸在地上。
季承宁被他圈在怀里,想动,可双臂感受到他的挣扎,反而勒得愈发紧。
轻轻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因为过于清越好听,竟令人分不清男女。
是钟昧。
这种不容抗拒又鬼气十足的贴近方式,除了钟昧再不做他人。
可缠绵笑声入耳,姿容秀美若水,又是崔杳。
季承宁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
眼底发烫,呼吸也发烫。
“世子。”
这鬼不知收敛。
撑起身体,亲亲密密地与他额贴着额头。
呼吸相投,腻腻地融在一处。
季承宁笑。
只是声音中寒意更多。
“世子,你怎麽不说话?”
那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在唇边响起,好像无处不在。
如有实质,蛇似地,钻进每一个可以深入的孔洞。
灯火昏暗,迷离地撒在崔杳脸上。
影影绰绰,模糊不清,像一层欲融的胭脂。
季承宁看着好怜惜。
又好恼恨。
崔杳骗了他这样久,末了连一字解释都无,又来撒娇亲昵,世间哪有这样轻易的好事?
就算有,也不是他季承宁给的。
得不到回答,崔杳也不气馁,却贴得更近,轻声问道:“生气了吗?”
“若是生气,”他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眼中流露出几分痴惘和……癫狂,“世子岂会乖乖让我抱着?”
鼻尖轻贴。
绵软地交融。
“是吗?”
虽是疑问,可语气笃定。
然而抱着季承宁的手臂却越来越紧。
见季承宁不答,崔杳眸光愈发晦暗,惶然到了极致,反而生出无尽的胆量,薄而湿凉的唇沿着下颌线条往下滑。
好像在确认季承宁仍在他怀中,又好似,是讨好。
尖尖的犬齿咬进衣带。
季承宁没有阻止。
绮丽华贵的香再度笼罩鼻尖,崔杳用力吸嗅了下,喃喃,“世子。”
湿冷的吻痕蜿蜒。
季承宁手指插入崔杳的发间,忽地想出了一个非常,非常有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