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那熟悉的篱笆小院,他的脚步就越慢,心跳也越快。快一年了,小荷她…还好吗?栓住和柳根那两个小子,有没有认真学医?大师兄陈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走到院门口,只见篱笆修缮得很整齐,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角落里的药圃也打理得郁郁葱葱。一切看起来都和他离开时差不多,甚至更好。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柴门。
院子里,一个穿着粗布衣裙、身形窈窕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在晾晒药材。听到开门声,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女子正是他的妻子,林小荷。她似乎清瘦了些,但眉眼依旧温婉,只是此刻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手中的药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远…远山?”林小荷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荷…我回来了。”沈远山鼻子一酸,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这简单的一句。
“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林小荷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像一只归巢的燕子般,扑进了沈远山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他们都说你…说你回不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感受着妻子温暖的怀抱和滚烫的泪水,沈远山这些日子所有的疲惫、委屈和惊险,似乎都得到了慰藉。他轻轻拍着妻子的背,声音哽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就在这时,屋里冲出来两个半大的小子,正是他的两个徒弟,师兄栓住和师弟柳根。
栓住长得更高更壮实了,看到沈远山,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地大叫一声:“师父!是师父回来了!”噗通就跪下了。
柳根年纪小些,还有点懵懂,但也跟着师兄跪下,眨巴着眼睛看着沈远山。
“快起来!快起来!”沈远山松开妻子,连忙把两个徒弟扶起来,看着他们明显成熟了不少的脸庞,心中感慨万千,“好,好,都长高了…师父不在,你们有没有偷懒?医书都看了吗?”
“看了!师父,我和柳根天天都看!师娘也督促我们呢!”栓住激动地说道,“我们还跟着师娘学认了好多种新草药!”
“好,好孩子…”沈远山欣慰地点点头。
一家人团聚,自有说不完的话。林小荷抹着眼泪,忙着要去烧水做饭。栓住和柳根像两个小尾巴似的,围着沈远山问东问西,对师父这段时间的经历充满了好奇。
沈远山只挑了些轻松的说,那些生死一线的经历,他不想让家人担心。
正当院子里充满久别重逢的喜悦时,院门外又传来了一个激动的声音:
“师父!真的是您回来了?!”
沈远山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穿着干净长衫、气质沉稳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惊喜和激动。
正是他最早收的大徒弟,已经出师在镇上开了间小医馆的陈榆!
“大师兄!”栓住和柳根高兴地喊道。
“陈榆?”沈远山也有些意外和高兴,“你怎么回来了?”
陈榆快步上前,对着沈远山就要行大礼:“徒儿听说村里人议论,说师父您回来了,徒儿就立刻关了医馆赶回来了!师父,您…您受苦了!”
沈远山扶住他,看着他眼中真挚的关切,心中温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医馆那边…”
“不碍事,一天不开张没什么。”陈榆打量着沈远山,眼圈也有些红,“师父,您瘦了,也…好像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经历了这么多,沈远山的气质更加沉稳内敛,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历经磨难后的坚毅和通透。
一家人加上三个徒弟,终于团聚。林小荷做了几样沈远山爱吃的家常小菜,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饭桌上,沈远山问起陈榆医馆的情况。
陈榆恭敬地回答:“托师父的福,医馆生意还算平稳。只是…”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师娘林小荷。
林小荷叹了口气,接过话头:“远山,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多亏了陈榆时常回来照应。不过…周家那边,虽然没了周知府撑腰,但在镇上和村里还是横行霸道。前几天,他们还派人来,说看中了咱们家后面那块山坡地,想强行买去做什么别院,被陈榆和栓住他们硬顶回去了。”
沈远山眉头皱了起来。刚回来就遇到王老五家的事,现在又听到自家也被骚扰,看来,周家这个地头蛇,并没有因为周文焕的倒台而安分下来。
他放下筷子,目光扫过妻子和三个徒弟,沉声道:
“我回来了,这些事,就不会再让他们生。周家…若是识相也就罢了,若是还敢来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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