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引丹。”她用玉杵轻轻碾碎一点药末,放在鼻尖轻嗅,药香里混着她特有的心鼎火味,“不是治伤的,是开机关的钥匙。”
小蝉捧着锦盒站在一旁,看着她将药丸小心收进夹层:“姑娘要把这个给裴先生?”
“千药台地底有归藏门。”苏锦言指腹摩挲着盒盖,“三百年前初代药渊匠人藏了真药录在里面,能解兵解丹的根本。”她抬眼,眼底的火焰血丝比昨日更亮,“萧无衍现在被丹经异变搅得焦头烂额,等他查到兵解丹的解法”
“姑娘!”
院外突然传来春桃的低喊。
苏锦言和小蝉同时抬头,就见春桃从游廊拐角闪出来,鬓边的珠花歪了半朵,手里攥着块染血的布条。
那是青奴跳井前攥着的半片药笺,苏锦言认得,上面还留着青奴指甲抠出的血痕。
“秦九妹要从角门送东西出去。”春桃喘着气,目光扫过小蝉手里的锦盒,“我跟了一路,守卫换班的时辰快到了。”她低头盯着手里的布条,指节白,“青奴跳井前拽住我的裙角,说’求你帮锦言姑娘‘。
我那时候怕怕主母罚我。“她突然把布条塞进苏锦言手里,”现在我不怕了。
我替你们拖一刻,你们快走。“
苏锦言捏着那半片带血的药笺,看着春桃转身往角门方向跑。
她的裙角扫过阶下的兰草,像只扑火的蝶——原来不是所有被腌进宅斗腌菜缸里的人,都甘心做那坛酸水。
子时的风裹着寒意灌进千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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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南举着铜灯,看着地脉石槽里的心引丹慢慢融化。
整座台基突然震颤起来,石缝里渗出幽蓝的光,一道半人高的石门“轰”地裂开条缝。
“药为人奴,非人为药;鼎之所立,在心不在骨。”他借灯看墙上的铭文,声音哑。
三百年前的匠人用刀刻下这些字时,是否也像苏锦言一样,被这把火烧得遍体鳞伤?
同一时刻,金匮库里的烛火突然全灭了。
萧无衍捏着火折的手顿在半空——他连试了七根火折,火星刚冒头就灭,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掐断了。
“王爷?”外间亲卫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要属下掌灯吗?”
“不必。”萧无衍摸着黑走到墙前,指尖拂过悬挂的旧战甲。
那道金线针脚是苏锦言替他缝的,当时她捏着针说“战王的甲,该用最坚韧的线”。
此刻,那线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青光,像极了刑场上她眼底的火焰。
他突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库里撞出回音。
原来不是她在他的局里,是他早掉进了她的火里——从她替他吸毒那刻,从她在刑场燃起火那刻,从她用金线缝补他战甲那刻。
东苑的更鼓敲过三更时,铁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八名铁甲卫持戟而立,甲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苏锦言倚着窗,看他们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晃——那是萧无衍新换的亲卫,佩的是“玄”字令。
她摸了摸心口烫的青鼎烙印,听见远处金匮库方向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或许是萧无衍又摔了什么?
又或许
窗纸上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
苏锦言望着铁门外的灯笼,它们在风里摇晃,投下的影子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替她整理衣襟时的手。
这把火,才刚烧到最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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