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一滞。
她没有看他,只是嘴角微弯:“哥哥不会还留着那枚戒指吧?”
他没回答。
她回头看他一眼,眉眼干净,语气却依旧云淡风轻:
“那太可惜了耶,等不到我,也不能拿去送别人。”
他盯着她,忽然觉得有一点点悲伤,又说不清楚是哪里。
他慢慢站起来,像多年前他第一次在她家後院表演小丑戏那样,单膝跪地,动作笨拙,却无比认真。
从西装内袋,取出那个羊绒包的银盒。
他没有打开。
只是举着,像献礼。
“如果哪天你想戴了,”他说,“我会一直带着。”
“哪天都可以。”
她没有笑,也没有愣。
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说:
“哥哥真是……从小到大,都一样心急。”
她声音轻得像风一样。
没有回答。
但也没有走。
*
他跪在那一瞬间,有风从落地窗吹进来,吹起她的裙摆,也吹得他眼眶发酸。
她不答应。
也不拒绝。
她没有说“我爱你”,更没有说“我愿意”。
但她也没有离开。
她还坐在那儿,像从前无数次一样,看着他丶听他说话丶看他跪下丶看他把整颗心掏出来。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
他只想一辈子,被她看见。
哪怕是以跪着的姿态。
哪怕她一生都不说“可以”。
他也会一直等。
只要她说一句:“哥哥,我想你了。”
那就够了。
*
那天晚餐结束後,他没有送她回家。
她说“我约了朋友”,上了另一辆车,车窗拉上後,他没看清是谁。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开走,站了很久。
然後慢慢蹲下来,把那只戒指重新包好,藏进怀里。
等下一次她想看时,再拿出来。
下一次,也许是她生日。
也许是她心情不好。
也许,是一辈子都不会到来的某一天。
但他会等着。
带着项圈。
带着那枚她从未戴过的戒指。
带着她说“太心急了”的声音。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