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多说什麽。
只是告诉他:“我回国了,明天在家。”
他连夜改航班,取消所有安排。
下飞机那天,他穿着她最喜欢的深灰西装,头发梳得利落,指甲修干净,鞋尖打得一尘不染。
*
程暖就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等他。
她穿着白裙,发丝挽起,脚边是盛开的茉莉。
他说不出话。
只站在那里,把那只旧旧的银戒指盒取出,双手奉上。
她伸出手,指尖微凉。
“我可以吗?”他低声问,声音沙哑到几乎破碎。
她点点头:“戴吧。”
他跪下,将戒指小心地丶虔诚地套入她的无名指。
手指微颤。
银戒终于有了归处。
像他的命,也找到了壳。
*
“哥哥现在终于肯求婚了?”她轻声调侃。
他没接,只是盯着她看,眼眶泛红,低头吻了吻她指节。
“我三十五岁了,”他说,“许沉的名字已经很响了,可我知道,我一切的体面,都是为了等你开口那一天。”
她没说话,只是摸了摸他的脸庞。
*
那晚,他终于睡在了程家别墅的主卧,贴着她的脊背睡得极浅,一动不敢动。
凌晨四点,他醒过来,看着她睡着的脸,反复低语:
“你说可以了。”
“小乖,你终于说可以了。”
他把那句话写进十七年前的《小乖日记》最後一页。
那一页纸,翻得已经起了毛边,下面一行字是他二十五岁写的:
【她今天说,暂时还不想戴。】
如今,他写下新的一行:
【她说:可以了。】
*
他三十五岁了。
而她终于愿意。
这一切来得晚——
但对他而言,一点都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