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啓明又是滚着下车。
“……”
谭清摇不醒,自然而然又落到了我背上。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畔,手心能清晰感觉到他腿部的肌肉。
我不知道这样的触碰是否越过了他心里的界限。
一进寨子,就有人指指点点。
“娃儿咋啦?”
“他叔没一起回来?”我反问。
“没见啊——”
“李婆婆病了,接到外地治病,我们回来取点东西寄过去。”
“哎呦,昨个儿还好好的。病严重不?要紧吗?”
“不要紧。”
走到门口,我靠墙放下谭清,摇了摇。
“……久泽哥。”他眼睛肿得厉害,擡手挡了挡阳光,眯着睁开眼。
“钥匙呢?”
谭清掏了掏口袋:“在叔叔的车上。”
路啓明还在头晕眼花地哼哼:“哥,我要死了,你也背背我呗。”
这两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中用。我半拖半拽把他俩弄到肖馀家的民宿,要了三间房。
“哎呀——活过来了!”没多久,路啓明就跷着腿,一边喝小米粥一边嚼着酱牛肉,吃得满脸油光。
这就满血复活了?我严重怀疑他刚才是在演我。
他对面的谭清夹着一只生煎包,愣愣地举了半天,迟迟没往嘴里送。
我在谭清眼前打了个响指:“我说了没事就没事。过几天让医院开通视频,你在这儿也能看到奶奶。”
谭清蓦然回神,离了座就往下跪。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气,我没有第一时间扶他起来,等反应过来想去拉时,整个大堂已经安静下来,所有食客都停下筷子看向我们。
我默默收回手。
谭清“哐哐”地磕了下去。
“我不收这个,”我的声音冷静得自己都意外,“头是给死人磕的。等你以後有钱了,把医药费还我就行。”
我想,这应该是他真正需要的尊重。
谭清动作顿住了,路啓明赶忙扶他起来。两人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带着说不清的复杂。
我以为这事就这麽过去了。
未成想晚上码字时,谭清来敲了我的门。
他套着不知从哪买来的棉睡衣,纽扣全部敞开。
这让我第一眼就看见他胸前匀称苍白的薄肌。
然後是深邃的锁骨窝。
“你……什麽意思?”
寒冬夜里,房间没开空调。冷空气对流进屋,他就这样站在门口。
像橱窗里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