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灌
晚星酒吧内,灯红酒绿,气氛随着节奏声陡然直上,世界只剩下一片姹紫嫣红。
江观不动声色地走进那一群牛鬼蛇神的人群,严咨杰朝他挥了挥手:
“坐。”
江观一顿,目光扫过那一群人马———陈买苏丶古诚越,无不是严咨杰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也是伤害他的帮凶。
“你找我过来干嘛?”
他不情不愿地坐下,严咨杰想搭手,被江观怒眉一瞪:“别碰我。”
“他还没原谅你吗?”陈买苏闷口啤酒,严咨杰摊手。
江观觉得好笑,自顾自地打开挂在胸口的黑色肩包。
细长的长条方包内,是一个精密的小仪器,淡黄色的药液“嘟芬”滴入机器,通过一个导管,陷入胸口。
与其说那是他维持“活着”这个状态的必备物品,倒不如直截了当:
他就靠这玩意儿吊着一口气。
严咨杰看了一眼:“你别动它。”
江观淡淡拉上拉链:“那你也别动我。”
二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缓和的痕迹。
说起来也是,当初江观和严咨杰同为一期练习生,十一二岁相识,在那个对钱和地位都没有概念的年纪里,喜欢足球的二人很快熟络。
後来严咨杰出国,江观留守,
原本再无交集的人生,直到江观18岁,17岁的严咨杰空降和他一起出道。
一切都相安无恙,他们从籍籍无名到国内第一男团,严咨杰递来了一杯水,改变了一切。
江观永远记得他倒下时一片模糊中看见严咨杰藏不住笑的表情,冰冷的金属注射器插入手臂的刺痛,以及杠铃和哑铃落在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严咨杰为什麽这麽做,就像没有人知道,在严咨杰玩着手机即将被大货车撞上的那一刻,江观为什麽要拼上性命,救了他。
留下右手粉碎性骨折。
曾经肆意欺负江观的兄弟们不敢说话,那件事之後,严咨杰对江观像变了个人。
不仅大方开放昂贵的嘟芬24小时给江观,甚至现在当着江观的面点了点头:
“好啊,我不动你。玩大富翁吗?”
江观窝在沙发中,淡漠擡眼:“你们玩。”
严咨杰倒也不生气:“那你想喝牛奶吗?我让吧台小二辉仔给你拿。”
江观抹上右手,那里不仅有骨折伤,还有严咨杰曾猖狂笑着掰断他手腕脚腕,笑着说他“再也不是舞蹈第一”的旧伤。
“不喝。”
江观靠上沙发,“不用管我。”
兄弟们面面相觑,在严少面前不给面子,跟自讨苦吃没区别。
陈买苏真不明白这江观在严少对他有改观的时候闹这个是为了什麽?
他试图劝解:“江观,不要扫兴,严少家干什麽的你知道,整个微尼特都是他家的産业。上次官司打输还不够长教训吗?”
抱着臂的江观看起来浅浅失笑,他心想你竟敢提这个。
法庭上,一边是为所欲为的大少爷,一边是出生贫寒母亲住院,三个弟弟妹妹嗷嗷待哺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