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放手
宁静,恬蜜。
白色的方框世界内,一切重演着美丽。
看不清外界的光亮,没有嘈杂的声音,不小不大的练舞室内,江观和其他小朋友团团坐着,看着圆圈中心的那个人。
“大家好,我叫严咨杰,今年11岁,我爸妈都是企业家……呃,很高兴加入大家,我的爱好是踢足球。”
新兴的养成系公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加入一些新人,半年前江观上山卖莲藕时意外被星探发掘,从此改变了一生。
两方面上的。
这个新来的弟弟小他一岁,在团体中也算大的,严咨杰介绍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不知为何,江观挪了过去,未变声的小奶音问:
“你也喜欢足球?”
严咨杰眼睛亮了:“你也?!”
懵懂无知不懂世故的年纪,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那时候我们还不懂什麽叫嫉妒什麽叫权利,也不知道少爷和贫民天生的差异。
江观和严咨杰欣喜地抱崽一起,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不息。
所有人都意味志同道合的人会奔向美好的明天,那时江观和严咨杰拉勾:
“我们组成足球小分队吧,其他人都喜欢打篮球。”
“没眼光。”严咨杰嘟起小嘴,江观笑着摸摸他的头:“还好有你陪我。”
从今往後,在公司不间断的篮球声中,多了一份突兀的足球撞击声。
两个小人儿练舞累了倒在舞蹈室,望着天花板指指点点:
“你说,沃特队这次能赢吗?”
“当然能!”
“好想去现场看一看沃特队的比赛啊……”
“那一起去吧!”
少年拥抱许下的约定,以另一种残酷的方式实现。
江观微微皱了皱眉,感到很荒谬。
我怎麽会想起这些?
这些宝贵的记忆,在严咨杰伤害他的一刻,封锁忘记。
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只有:
我应该已经死了吧。
江观睁开了眼睛。
“哥!”
素白的病房内,床头插着一支玫瑰,导管纵横交错躺在江观胸口,嘟芬仪剥去黑色肩包的外壳,□□地露了出来,淡黄色液体一滴一滴渗透心脏。
江择泪流满面的脸占满了视线,江观动弹不得,对着他笑了笑。
很浅很浅的一个笑意,嘴角微微勾起,眼睛中有星星迸发。
江择按住哥哥:“别动啦,哥,你还不能动呢。”
江观眼神映出风花雪月,只道一句:
“谢谢你在这里。”
严咨杰的车达到目的地。
他没回公司没回家,径直开到晚星酒吧,三兄弟相约在这儿喝酒,见着严咨杰放下酒杯3:
“严哥,处理好了?”
陈买苏读着严咨杰的表情。
这是哪方赢了啊?他嘀咕着,严咨杰提着自己的黑外套,压低鸭舌帽遮住眼睛,气压低如真空,不管不顾地坐了下来。
古诚越眼明手快招呼辉仔喝酒,严咨杰:“不喝酒。”
朱寻眨巴眼睛:“严哥,怎麽了?有心事?”
严咨杰掏出手机,死死盯着备注是“该死的姓江的”的短信页面,不动声色地改为了“队长江”。
收起手机又觉得不对,解锁屏幕输入了几个字“哥哥江”按下确定。
上一条信息停留在昨天7点,江观发给他的【我晚上找你】,他2分钟後回了一个【我晚上等你】。
再往上,无关紧要的一些寒暄,无非就是【几点回来?】【我自己出去】等等之类的消息。
离开之前严咨杰将手机放在江观病房床头,如果现在醒了,应该是拿到了。
他试探性地发了一条消息:【江哥,醒了吗?】
没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