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面面相觑,摸不准他大哥的心。
陈买苏吹了口酒:“严哥,你昨晚跟江观怎麽解决的啊?”
不问不要紧,这一问,严咨杰骨子里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他,就在陈买苏光速闭嘴表示不再问了的时候,严咨杰要来杯白开水,喝了一口:
“我打了他,他抢救才醒。”
如果你仔细听的话能听出严咨杰话语中细微的颤抖,仿佛被送入医院急救的不是江观,而是他。
陈买苏抹了把汗:“啊~,那还好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试图活跃气氛:“那严哥不得喝点酒庆祝一下?”
严咨杰是那种什麽情绪都在脸上的人,作为小弟很好看脸色,他今天回来又是沉默又是戴帽子的,活脱脱换了一个人,三兄弟手足无措。
早知道昨晚安插个眼线啊!
“不喝酒。”严咨杰拒绝了,摸出手机看了几眼,江观果然没回。“喝酒了我这种人更不清醒,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不像江择那样能控制好自己。”
三兄弟:?
要不是眼前这人还长着严咨杰的样子,他们真怀疑严咨杰被人换了。
难道是江观赢了?
三兄弟分开了一些:“可以啊,严哥,不喝酒健康生活,长命百岁。”
四个字触发严咨杰心魔,严咨杰放下杯子,盯着他们的眼睛:“以後不准在我面前提长命百岁!”
他的江队没机会长命百岁了。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这才是他们的严哥啊,易怒暴躁没头没脑。
“好,我看谁敢提!”三人附和到。
严咨杰沉默地抿着水,期间拿出手机看了三次,
是不想回,还是没醒?
严咨杰希望是第一种。
他慢慢抿完一整杯白水,酒吧内的寂静震耳欲聋,辉仔递酒时逃命般地蹿过,三兄弟你一句我一句也没打破安宁。
突然,严咨杰喝完了最後一口水,问道:
“古诚越,你大学专业是心理学是吧?”
古诚越怔了两秒,确定这话是严咨杰问出来的在问他,点了点头:“是。”
严咨杰嘀咕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发问:“如果一个人伤另一个很深,要怎麽在离不开他的情况下,让他感觉好一点。”
古诚越:“……”
“这不是严哥你和江观吗?”朱寻嘴比脑子快,严咨杰厉声擡眼:“人家比我们都大,叫江哥。”
陈买苏立马明白了昨天的战场是江观赢了,他舒舒服服地改口:
“江哥不是跟你挺好的吗?还一起旅行呢,哎呀,反正是他弟弟打了你,严哥你不用放在心上。”
严咨杰墩了墩空杯子:“我是正经寻找心理咨询,你陈买苏哪个专业的?不要插话。”
古诚越静了静,早知道专业课上就认真听两句讲了,不过心理学世家出生的他耳濡目染了很多,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我觉得最好方式就是把受害者和能触发受害者恐惧的东西和人分开……”
“我做不到。”
简短四个字,点出了他和江观纠缠的缘由。
是啊,放江观走,给他充足的嘟芬和钱,他哪怕内心不满我逃脱惩罚,也要比待在我身边好。
可做不到啊!
这样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他们就像溺水的渔民走到独木桥上,互不相让又无能为力双赢,最後朝着双输局面策马奔腾,谁也不放过谁。
“那……”这可难倒了古诚越,他思忖片刻,说:“可能以他的意思为准?人嘛,被满足总是很快乐的。”
严咨杰:“他的意愿就是我进监狱,然後离开他。或者我放他死。”
古诚越:“……”
如果天地有灵,古诚越真想哪个心理学先驱附身到他身上,帮他解决这一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再想想啊……”古诚越含糊道,严咨杰手机响了起来。
微尼特中心医院打来的:“你是江观的家属还是他朋友啊?!江观刚刚从死神手中捡回一条命,动都不能动,怎麽一个人都没在看护?”
一顿骂骂得严咨杰有点蒙:“那个弟弟,就是有个格子衣服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今早接了个什麽导师电话哭着走了,你昨天不是陪他进来的吗?我真的是,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你想他因为没人照顾走了吗?”
谩骂还在继续,严咨杰却听不下去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抓起衣服就跑,光洁细腻的玻璃杯中,一滴水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