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观没直接答好或不行,换了个比较巧妙的说法:“江定如果打给你,你可以去。”
“否则就不行。”
严咨杰笑了。
他没拒绝,这句话和拒绝无异。但不知从什麽时间起,严咨杰猛然发现,在江观为自己竖起连绵起伏的冰川下,他本性的善良和涵养会给人可趁之机。
就像这样,危险美味得能不动声色地钓上大鱼:
“好。”严咨杰手不安分地搭在江观颈後,笑中噙着无数坏心思:“可要说话算话哦,江队。”
江观头也不回:“嗯。”
严咨杰笑意泛滥,眼神扫过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轻轻扒过江观的肩:“别买了,我给你定做。”
14点交通疏通後江观乘坐严咨杰车回去,下午他昏沉睡了一觉,这几日的劳累集中爆发,一直到晚上才醒。
醒来後严咨杰去完公司回来了,中途补给泡好的营养液补身子,浑身乏力,扶着墙壁走回卧室。
关门的那一刻,有人侧身闪入。
江观:……?
严咨杰捧着今天买好的衣服,恭敬放入衣柜中,他特意和江观自己买的衣服放在一起,接着那麽自然而然,闲适自得地坐在床边,拍拍床铺:
“你不是要接着睡吗?”
江观目光自下而上打量他,表情微微有些失控:
“你又来了?”
严咨杰不来硬的也不来软的,而是来邪的:
“江队,你这个身体情况医生不允许一个人睡,必须有人同床共枕陪同。”
能看出江队的表情有些难堪和不快,严咨杰气定神闲地掏出一张有主治医师签字的纸:“真没骗你。”
纸上白纸黑字写着:病人情况危重,有突发呼吸暂停心脏停跳可能,建议留医观察,否则必须有人24小时贴身照顾。
“24小时。”严咨杰亲呢的呓语悬在耳边,“医生规定的。”
江观靠在衣柜上,抱着手审视:“倘若我不在意死活呢。”
“不,你在意。”严咨杰起身接近,那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带着狩猎般野性的渴望。
严咨杰俯在下额:“你一直都很想活的,江观,你有好好喝牛奶,努力进食,按时睡觉。”
江观垂眸擡眼,漂亮的眼睫划出一道弧线:“这些不能说明什麽。”
“那这个呢。”严咨杰二话不说打横抱起,轻拿轻放搁在柔软的棉被上。
落地窗外,星光点点,披星戴月的人们,奔波回家。
月色轻挂弦上,夜色拨奏挽歌,严咨杰双手搂着江观,转头望去:
“你想死有很多机会的,江观,对,我没给你刀,没给你药,那被车撞呢?跳楼呢?别骗我,我派了保镖,也反应不及。”
晚星透过惨淡稀薄的云夜,绚烂的银河光年距离,江观没说话,只是含着晦暗不明的情愫目觎,明明是在讨论生死相关的话题,气氛微妙地有点缱绻迤逦。
严咨杰凑近耳朵,呼出酥麻的暖气,笑道:
“你就是不想死,江队。”
“所以,和我睡吧。”
严咨杰环住江观倒下,暖流周旋在耳周。
绮丽的路灯透过玻璃窗分散洒落,映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江观心脏落回了胸腔,无话可说。
他望着天花,翻了个身,将自己从严咨杰怀里摘了出来,然後视死如归闭眼,等待严咨杰关灯拉窗。
那人完成得很快,一会儿就缠上,晚风中江观问:
“你这样我没有把柄制衡你了。”
严咨杰在星光中抱住他低声道:
“你就是我的把柄,江观。我人生最大的把柄。”
“拿你自己威胁我,保证好用。但说说就可以了,别来真的。”
“因为我不想失去我的把柄。”
风清,云秀。
江观一声轻笑,半生无语。
他现实地知道严咨杰说的是对的,又主观幻想没有他的可能。
他累了,太累了。
身疼心累,江观往外耸了耸,严咨杰往里搂了搂,二人在夜黑风高中,沉沉睡去。
没有人知道以後的路怎麽走,但起码现在,让我拥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