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
他叫我哥?
江观脑子糊成一片,那他是谁呢?
江观大脑受过损伤,此时剥夺视力,分辨不清。
他心里激起一个想法:不会是弟弟吧?
他绝对不允许妹妹卷入这场危险的风波,因此小妹不在莫西利亚读书,被保护得很好。
江观朝那团黑色动了动手指示好,顷刻间瞳孔凛了一紧。
严咨杰……?
“你放心,陈买苏那家夥我已经教训过了,就是可惜不能拿他人头。”严咨杰语气听不出情绪的沉重,
江观关心的不是这个:“泄露的人……怎麽样了?”
严咨杰浅笑:“你还关心她啊?没事,是公司监控室的人泄露的,我们没有把她怎麽样,但事实被压下来了。”
江观并不意外:“嗯。”
他话变得很少,神情恹恹的没有精神,清醒还是太话费重病患者的力气了。
江观聊了几句话便睡了。
2个月後,他被接了回去。严咨杰心里却愈发焦虑。
江观清醒的时间很少,24小时只有2-3个小时时间清醒,其他的时间都在昏睡。
而江观一旦入睡,飘忽的意识忽明忽暗,极难叫醒。
严咨杰的目标变成养好江观身体至符合手术指标,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吃饭。
早晨9:20,严咨杰开始在江观门前徘徊,他一般不会很早叫他,预留40分钟10点左右能清醒算很好的成绩了。
严咨杰蹲在江观床头,褪去一身医疗器械的江观安静地卧床,显得是那麽洁白素净。
严咨杰拨开他冷汗缕缕的头发,轻声道:“江哥,起床了好不好?”
意料之中没有反应,严咨杰不气馁,稍稍蹲起唤道:“哥哥,我们吃点饭再睡好吗?”
江观一言不发,眉头微微舒展。
就这样严咨杰从床下辗转到床上,从“江哥”称呼到“观哥”,持续40分钟後没唤醒江观,他选择放弃。
严咨杰叫来私人医生挂上营养液。
厨房里,严咨杰早上7点起来熬的碎肉粥咕隆咕隆冒着泡,江观专用的牛奶泡好倒掉,严咨杰洗好碗杯锅。独自观看球赛。
操,这沃特队行不行?
怎麽又输了!
他长大後对足球的感情淡薄,幼时那个缠着江观撒娇叫哥哥的少年曾几何时把梦想和爱好遗留在原地。
但江观喜欢,他就捡起。
这8个多月他没有错过一次沃特队的比赛,虽然每次都把他这个前-球迷气得不轻,但为数不多赢的几场,严咨杰悉数记录剪辑,好和江观分享。
严咨杰记录了每一天江观清醒的时间,颅内血肿不根除,他的意识不稳定,醒来後也可能很快沉睡,如此反复。
严咨杰被迫学会了放手,刚回来几天时,他是宁愿呼唤2小时也要把江观叫起吃饭,忧心忡忡地问医生江观是不是恶化了2小时不醒,医生告诉他:
“你要按对待临终病人的方式对待他。”
一句话醍醐灌顶。
“不是什麽对身体好就一定要用什麽,有时候心情开心更重要。他睡没有出现生命体征问题就让他睡吧。”
可是我不行啊!
严咨杰灵魂在风中怒嚎。
他不喜欢江观昏迷的样子,那样子和尸体没什麽区别,无论笑骂打唱,他听不见,也感受不到。
严咨杰甚至觉得江观活死人的状态都比现在好,起码他会回应,起码他还有感官,
拿着电话的严咨杰:“好,我会的,医生。”
于是乎他改成了40分钟限制,能醒来就醒,不能就用营养液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