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聊不无聊!”严咨杰吓出一身冷汗,就着江观身边坐下,一口气薅出了三本教材:“看书看书……怎麽会无聊呢,你别看我没记什麽笔记,记的都特别抽象,其实我当时可喜欢……”
四本书依次摆开在江观身前,严咨杰搭起一个小桌板方便他翻看。
他一边看,并不问任何关于知识点的问题,只是静默地在每一行跟教材无关,或飘逸或扭曲的字迹中一行一行地划过去。
严咨杰不知道江观在阅读什麽,弯腰陪着他。
心想这狗屁的教材当初折磨了他那麽久,还算废品回收有点用!
教材比小说好,看久了催眠,直接“转移注意力”+“哄睡”一步到位。
晚星低垂,夜风不语。
柔和的夜灯下,江观在一处笔记中停下阅读:
“严咨杰。”
“嗯?”
“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什麽话啊。”
这书上东西他都放太久了,写了啥全忘光了。
他低头伸过来瞧,最後一页的空白处,有一处用铅笔写的字迹,如今依旧清晰:
江水之上,观望天海。
严厉对待的人,咨询教义,杰出风云。
喜获巅峰,欢愉名气,均不及你。
18岁的严咨杰刚刚和江观重逢一周年,考上了莫西利亚大学,在某一个风清云涌的早上,左手鸡蛋汉堡牛奶,右手起床时临时带的教材。
少年望着窗外,老师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匆匆在书本最後一页写下,莫名害羞的小心思。
“为什麽都划了?”江观问,“觉得写得不好吗?”
“不。”严咨杰思绪回荡,一字一句道:
“是当时……我觉得写得不对。”
“不对?”江观愣了一愣,忽然道:“确实不对。”
语气很轻,不急不躁,严咨杰摸不透他在想什麽:“你知道什麽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江观淡淡道,
天色已暗,月色正亮。
看了那麽久的书,江观头疼得厉害,没那麽多心思去探寻一个18岁少年的心思。
他想让他透过笔记看到内心,而他只想窥见一丝青春校园岁月的缩影。
江观合上书,直接侧躺在柔软的被窝中,闭上了眼睛。
也没关系。严咨杰轻手轻脚收好书,一本一本按照江观阅读顺序收到书架中,拉上屋内窗帘,熄灭电灯。
起码这戒断期,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