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江观:“你在骂我?”
陈买苏:“没有……”
江观一动不动,坐久了腰有点疼,他挪了挪位置换了个姿势,就这麽居高临下地俯视陈买苏:
“爬过来。”
陈买苏不敢相信。
江观理解并照顾耳朵不好的傻逼,微笑着重复一遍:
“你,爬过来,吃。”
他说着把那碗粥抛到地上,粘稠的小米粥咕隆咕隆洒了一半,然後用脚点点地:
“不过来就踹了。”
这其实已经不是吃不吃饿不饿的问题了,明摆着江观就是想教训他,报复他。
这家夥!还说自己不是严咨杰,简直比严咨杰还可恶!
严咨杰那人没脑子,不就是打几下,而江观不动手,只在心上划口子。
陈买苏抖了两步,腿颤颤欲动,古诚越眼中一半“兄弟走好”的哀悼,一半“还好老子刚才没抢那道题”的幸灾乐祸。
他不知道,不管他抢没抢,这碗粥都是陈买苏的。
他们兄弟三人在江观心中的位置,比严咨杰的罪还清晰。
陈买苏挪了两步,江观没了耐心,一偏头,左右两边保镖大步走上。
“我……我过来!”陈买苏吓到,他语气近乎哀求“江哥……我错了,对不起,你放过我吧……”
时隔358天,8592个小时,515520分钟,昏迷6个月,康复5个月,江观终于听到了罪魁祸首一句“对不起。”
还没什麽诚意。
他往前挪了挪椅子,语气不乏怒意:“快点。”
陈买苏流泪满面地跪着趴了过去,他就像双腿残疾的瘫痪人家,江观要求他膝盖不能离地,就这样和地面相互摩擦着,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一点点靠近。
大家都骤然安静得要死,偌大的别墅内只剩下江观轻柔的咀嚼声。
陈买苏到达了桌前,然而江观扔下粥的位置在江观脚边,离陈买苏的地方隔着一整张桌子的下方,他犹豫了。
江观跺了下脚,马上,八双鞋密密麻麻的压地声在别墅回荡。
“别……我爬。”陈买苏泣不成声,其实这一年来被严咨杰暴打家常便饭。
严咨杰也是个爱抹人面子的人,这点跟江观很像。
要不说是夫妻像呢?
睡多了就是不好。
他记得在英国别墅的江观不这样啊,酒吧中命悬一线时也不这样。
人就是很奇怪也很短视,爱用自己狭隘的偏见去揣测全部。
就像现在陈买苏甚至後悔没在那晚搞死江观了!反正严咨杰不能杀他,这样没有後患,也不用现在这样卑躬屈膝。
江观感到地上的动静慢了:“我再给你30秒。”
这时间其实给得很多,从桌子一边爬到另一边的距离不过一两米,几秒钟绰绰有馀。
陈买苏没察觉到其中意味,他依偎在地板上匍匐到江观脚边,小米粥淌在倾倒一半的碗中溢了出来,黏在地板上,发酸发硬。
古诚越从来没有那麽感觉过跪着真好。
跪着真好啊!
他看见江观弯下腰调整了一下碗的位置,然後命令道:“吃。”
陈买苏问:“……我怎麽吃?”
江观:“我管你呢?”
就像当时你根本没管过我。
你没管过我的解释,没听我的回答,他永远忘不了那昏黄的包厢他倒下去时他们的眼神,和无法抑制的笑意。
要不是身体抑制了江观的行动,以严咨杰都知道过往江队的风格,代价绝不会如此简单轻易。
“吃下去。”江观下达最後通牒,陈买苏含着泪,鼻涕糊住了嘴巴,他看样子费了很大力气做心理准备,
江观贴心地给了他张纸巾清理开堵住嘴巴的污秽物,然後抱着臂,看着他。
陈买苏把他这辈子的气都吸完了,终于在江观耐心磨到极致前,用尽最後一口气,莽了下去!
“啊!”他发出一声悲鸣,古诚越跪着闭了眼睛,江观在不为人知处颤了颤眉梢,只有一旁吃完牛排的朱寻,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