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命令傀儡和侍仆的天职是?
李寻欢的指节抵住院门,沿着纹理反复抚摸轻触,力道轻柔地就像在描摹心上人的眉眼。事实也确实如此,一门之隔,里面正宿着他心爱的女人——或许用少女来形容更恰当些。
这是一扇无法推开的门,他已不知在这里僵立了多久。他的眼神仍然很温柔,双颊却早已晕起病态的嫣红。
夜露伤肺,凉风尽往喉咙里钻,引得他咳嗽不断,嘴里早已满是铁锈味。
可是就算当场死在这里,他也很情愿的。
不知想到了什麽,李寻欢在心底轻叹一口,暗暗反驳自己:也不情愿的,起码也要再看她一眼。
不知是哪路神佛显了灵,这念头不过刚起,门後便响起了脚步声,这细声里还混着若有似无的铜铃声,除了念念,还能有谁?
李寻欢一怔,有些拘谨地站在原地,蓦然失了方寸。
她——她怎麽真的出来了?若她见了自己,会否觉得自己缠烦?
还不待他缓过神,寻思出个不教她生气的法子,她鬓间的梅子香便顺着门缝漫了过来。
霜白的中衣一点点露出全貌,这衣料薄且透,便是七月盛夏穿,都太不像话了些,哪像是正经姑娘家会穿的?
她甚至没穿肚兜,隐隐可见朱红,穿了比不穿还要勾人得多。
李寻欢低头,眸光紧盯着他栽养长大的幼果。
大半夜的,她要去哪儿?
纵使他心里已有了不好的猜测,却也只能苍白着脸,疲惫地喘息道:“更深露重,怎麽穿成这样,着凉了怎麽办?”
念念冷冷扫他一眼,既不躲也不藏,“少装模作样,让开。再敢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李寻欢抿唇,狼狈地移开了目光,嗄声道:“你要去哪里?”
念念甩下一句“明知故问。”,便自顾自往前走,边走还不忘挑眉道:“你觉得我穿成这样能去哪儿?”
李寻欢当然猜得到答案,便是因为猜到了,心脏才会瑟缩着发疼。
月色下,那件透白的中衣清楚地勾勒出她的细腰,那对腰窝一晃一晃地走远。
里面盛满水露与蔷薇时的艳色,谁也不能看了去。
他的眼底翻涌起沉黑的郁色,压下心间的尖锐感,攥紧了拳头追上去,口不择言道:“未婚嫁便是无媒茍合,怎能胡来?且你年纪尚小,未免伤身。他非良人,怎能随意托付自己?”
念念蹙起眉,不耐道:“与你何干,你是我的谁?我就想托付。你再敢说一句师兄的坏话,看我怎麽割了你的舌头。”
李寻欢深吸一口气,施起轻功拦在她身前,忍着喉间的痒意,声音嘶哑地隐忍道:“你真想嫁给他?”
他这时又想起了七珍宴上那些人的阿谀嘴脸,那一句又一句的恭迎话似黑水般沉进心底。他死死盯紧了念念的唇瓣,仿佛她的回答将决定了这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否会落下。
念念无知无觉,勾唇轻笑,语气里透着丝恶意的冷嘲:“我不嫁给他,难道嫁给你?我师兄比你年轻,比你俊美,比你。。。。。。唔。”
她蓦然失了音,更恶劣的话淹没在了唇舌间。
修长的手指掐上那对下陷的腰窝,倏地收紧,他愈吻愈重,含住那点粉舌,反复吮吸舔咬,不许她再说一句话。
醋意混着掌控欲冲进胸腔,引以为傲的克制被彻底打破,他的身躯都剧烈起伏起来。
察觉到念念反抗的力道,他才松开她,错开一点唇,气喘道:“对不起。”
话音还未落,一巴掌已甩在了脸上,念念喘着气阴冷道:“你敢。”
李寻欢静静地看着她,躲也不躲,只毫无征兆地哑声道:“嫁给我。”
念念听清楚了原话,甚至露出一点不可思议的笑:“你也配和师兄比?你和他。。。。。。”
李寻欢绷紧了脊骨,极力按捺下撕咬她唇瓣的冲动,牙齿破开舌尖的皮肉,腥甜的铁锈味溢满了口腔。
细密绵长的疼痛感仍是撬开了他的口齿:“可是你不仅嫁过我,爱过我,还早与我有了夫妻之实。。。。。。”
念念眼里氤出一些愠怒,恨声道:“你闭嘴,你都足以当我爹了,我怎可能。。。。。。。”
李寻欢咽下胸腔里的闷咳,不管不顾地擡起手,月白色的广袖往下落,露出绕圈系在腕骨处的红绳,“我确实当过你爹,也曾做过你几日之师,但与你拜过堂丶成过亲也是真。。。。。。是你忘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是你忘了’四个字浸满了难言的酸涩与一些无法啓齿的委屈。
然而再儒雅再成熟的男人,只要有了难以克制的欲望,皆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李寻欢上前一步,眸光中带着一丝乞求地低声道:“我们未和离,你便还是我的新嫁娘。你想要,我给你。”
念念似觉荒谬地笑出声,蓦然伸出手,猛地扯下那圈红线,径直扔进河里。
她撩起眼睫,空空荡荡的掌心在他面前晃一圈,挑衅地看向他,似是在说:没了我的本命线,你还能如何与我扯上关系?
李寻欢只是沉默。
寒冬腊月,河里满是冰渣,他一瞬也未思考,扑通一声便跳下去。
河面的冰渣推搡碰撞间,发出细微的‘嗒嗒’声,仅瞧一眼,寒意仿佛都要浸透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