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最终说道。
言悠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离开了,轻轻带上了门。
三天过去了。
言霜固执地拒绝所有食物和水,嘴唇干裂出血,胃部因饥饿而绞痛。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一具等待死亡的尸体。
第四天深夜,当整栋房子陷入沉睡时,言霜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坐在她的床边。
“霜霜。”言振业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我们得谈谈。”
言霜没有回答,只是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言振业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剪刀,剪断了绑住她手腕的丝绸围巾。
言霜无力地活动着自由的手腕,皮肤上已经留下一圈暗红色的勒痕。
“我知道你恨我们。”言振业直视着她的眼睛,“但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最上面是一张言氏集团的财务报表。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言霜也能看清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
“过去两年,公司一直在亏损。”言振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言霜终于开口,声音因干渴而嘶哑:“所以你们就卖女儿?”
言振业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不是卖,是救。三百多名员工的生计,我们家的房子丶车子,你和你姐姐的未来。。。全都系于这场婚姻。”
“就为了这个。。。你们宁愿毁了我?”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没有人想毁了你,霜霜。这只是一次。。。牺牲。为了更大的利益。”
“如果我拒绝呢?”她做最後的挣扎。
言振业的表情变得坚硬起来。
“那麽明天会有救护车来接你。精神病院的手续已经准备好了,医生会证明你有严重的抑郁症和自残倾向,需要长期治疗。”他顿了顿,“你知道那种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
言霜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不是威胁,而是通知。
她的家人已经为她规划好了两条路:要麽顺从,要麽被宣布为疯子。
“你们。。。真可怕。。。”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言振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天早上,妈妈会送早餐来。我希望看到你好好吃完它。”他走向门口,又回头补充道:“等到去了马尔代夫,你要表现得体一些。”
门关上了,言霜蜷缩在床上,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绝望。
也许是因为脱水和饥饿,也许是因为精神崩溃。
言霜再次昏过去。
等到意识像退潮的海水一样缓缓回归时,言霜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异常柔软的床垫,比家里那张要舒适十倍。
接着是某种淡雅的香气,像是兰花与海风的混合,萦绕在鼻尖。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盏造型优雅的水晶吊灯。
这不是她的卧室,甚至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地方。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言霜猛地转头,太用力了,一阵眩晕立刻袭来。
等缓和了些许,她看到周雅琴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手里捧着一个碗。
“这是。。。哪里?”言霜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她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马尔代夫,芙花芬岛。”周雅琴用勺子搅动碗里的东西。
言霜倒吸一口冷气,低头看向自己。
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丝绸睡衣,领口缀着精致的蕾丝,绝对是言悠的品味。
她颤抖着擡手摸向自己的脸,指尖触到的是精心描绘的眉毛,晕染得当的眼影,还有嘴唇上那层黏腻的唇彩。
“你们。。。给我换了衣服?化了妆?”言霜的声音开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