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住在这里,住得这麽近,怪不得能常来实验室。
门缝里没有灯光透出,仿佛无人居住。
言霜的手悬在门铃上方,犹豫着是否要再按一次。
没人回应。
言霜决定再等五分钟。
她靠在门廊的立柱旁,再一次想起那天晚上他说的那句话。
她反反复复想了几遍,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麽重要的线索?
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让人心烦意乱,就像有个问题卡在喉咙里。
言霜烦躁地揉了揉太阳xue。
门铃在空荡的走廊回响,依然无人应答。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後的门突然开了。
一股浓重的烟酒味扑面而来,言霜下意识地後退了半步。
站在门口的林程屿光着上身,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
他瘦了一圈,腹肌的轮廓却更加分明。
“有事?”林程屿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言霜的视线礼貌地避开他的身体,低下头道:“你…这两天联系不上,所以我问了阿姨地址,过来看看你。”
林程屿的目光沉沉地压下来,就这样一寸寸审视着她。
时间在静默中被拉得绵长,久到言霜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压迫,睫毛轻颤着想要擡头时。
“进来吧。”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走进屋内。
言霜犹豫了下,跟了进去。
公寓很大,却凌乱不堪。
浓烈的烟酒气在密闭的房间里发酵,言霜皱了皱眉,这味道和林程屿太不搭了。
林程屿随手捞起件黑色T恤套上,目光停在她脸上。
他在她眼里搜寻,一丝慌乱也好,一点在意也罢,哪怕是厌恶,至少证明她对他还有情绪。
可她的眼神干净得像一潭死水,除了礼貌性的疑惑和关心,什麽都没有。
他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收回了目光。
言霜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空酒瓶,在沙发上坐下。
这麽多空瓶子,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他到底喝了多少?
又为什麽喝成这样?
理智告诉她不必心虚。
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与谁交往,与谁亲近,本就不需要向他报备。
可看着这些空酒瓶,看着昏暗灯光下他紧绷的侧脸,一股莫名的愧疚感还是细细密密地爬上心头。
这不是她预想中的局面。
“林程屿,”她终于开口,“你这两天…是因为那个视频才生气的吗?”
林程屿在她对面坐下。
他没有回答,只是掀开眼皮直直的看着她。
言霜被他的沉默逼得继续说下去,每个字都像在念判决书:“就是你想的那样子,我和商总确实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要轻,可落在他耳畔,却还是他接不住的沉重的现实。
哪怕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静静看着她,眼底的血色一点点漫上来,眼眶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