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西则有涌泉清池，激水推移，外芙蓉菱华，内隐钜石白沙。其中则有神龟蛟鼍，玳瑁鳖鼋……”
刘彻兴致盎然地读着卫青呈上来的《子虚赋》，越咂摸越欲罢不能。
到了文章最后，他甚至拍案而起，连连叫绝。
“为何朕以前没读到这么振聋聩的赋文？”刘彻起身问道。
卫青小心翼翼地行了个礼，他知道，这回稳了。
“回陛下，此文题为《子虚赋》，是前朝一个落魄书生所作。”卫青弱弱地回道。
“落魄书生，莫非是个儒生？”刘彻放下竹简道。
“回陛下，确实是个儒生。”卫青回道。
“有如此才学，居然在前朝被埋没，实在可惜，可惜。”刘彻道，“此人现在何处？”
“回陛下，流落民间。”卫青道。
“卫青，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朕还不知道吗？敢把文章拿来，你肯定找到了此人，为何跟朕藏着掖着？”
刘彻一眼就看出卫青藏着话。
卫青尴尬地笑了笑。
“回陛下，末将不敢，只是此人身份特殊，末将——”卫青说了一半又卡住了话头。
刘彻笑了笑。
“此人不会是个囚犯吧？”
“差不多？”
“犯的什么罪？如此才华不可埋没，朕可以赦免他。”
“他犯的罪，不太好赦免。”
卫青像个小脚媳妇一样，缩着肩膀，不敢看刘彻。
刘彻愣了一下。
“莫非此人私通匈奴？”
“那他倒不敢。”
“到底犯的什么罪？有什么不好赦免的？”
“末将怕皇上赦免了他，皇太后那边不好交代。”
刘彻走下御台，盯着卫青转了一圈。
“卫青，你小子再给我吞吞吐吐的，朕就给你赐十个小妾。”
卫青顿时放松肩膀，连连摆手。
“皇上，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末将还要留着身子给皇上打匈奴了。”
刘彻瞪了卫青一眼。
“瞧你双眼乌青，怕是平阳公主没少折腾你吧。”刘彻一甩宽袖，“再不给朕痛快点，别说十个，朕再给你赐一百个，忙不死你。”
“是是是，皇上，我不敢隐瞒，只是这事确实太邪乎，弄不好容易招是非。”卫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此赋的作者叫做司马相如，被先皇流放蜀地。”
刘彻一愣，眼珠子转了两圈。
“就是那个勾引贾美人的司马相如？”刘彻瞪着卫青道，“卫青你好大胆子！”
“皇上您知道他呀？这老头确实有些才华，皇上，要不末将再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比他还有才的。”
卫青吓得赶紧打退堂鼓。
刘彻拿起竹简摇了摇。
“都把文章送到朕这来了，你才想起来此人不能用？”
“末将知罪！”
“卫青，你小子这是让朕给你背黑锅，又是你那个姐夫出的主意，对吗？”刘彻捏着竹简道。
“皇上，皇上，末将哪有那个胆子啊，只是末将确实觉得司马相如是个人才，所以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