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位马库拉格之子摸着腰间两柄马库拉格风格链锯斧,斧刃上闪烁着新近打磨过的寒光,他似乎打算依靠这两件野蛮的兵器,找回在文书工作中磨灭的辉煌。
而在他们头顶,在那片人工灯光无法触及的、仿佛凝固成实体的阴影之中,某个东西在移动。
不,它并非在物理意义上移动,它只是在不同的阴影之间“存在”。从这片阴影中消失,在另一片阴影中显现。
纳瓦尔,暗鸦守卫的猛禽。他的动力甲仍然采用更为古典的k盔甲(就是带个鸟嘴一样的嘴筒子的头盔,哈哈,很好捏),安静而漆黑,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
他如同一只真正的掠食之鸦,一个不祥的预兆,静静地等待着开餐的信号。
另一边,希奎利特,血鸦战团的技术军士,正蹲在地上。红色的动力甲背后,伺服机械臂伸出无数探针与数据线,小心翼翼地破解着前方宏伟大门上的魔法与机械混合的防护系统。
“塔文特的魔法果然继承了很多古精灵的东西,”他在小队通讯频道中如此评价,“它们的规则已经部分融入了科学的领域,形成了某种科技魔法。难怪这些法师把其他国度的居民都看成乡巴佬,换成费罗登法环的法师过来肯定看不明白,但对我们而言,这种混合系统充满了漏洞,破解起来实在太简单了。”
听着希奎利特的唠叨,赛维塔的目光凝视着那扇即将被打开的厚重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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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战术显示界面上,他虽然无法看到门后那个金碧辉煌、极尽奢靡的大厅,却能清晰地看到大厅中那六个如同小型太阳般闪耀着强烈热能光斑的生命体,周围还有许多稍弱一些的生命体环绕。
塔文特十五位执政官中,权势与地位最重的六位。
芬哈勒的新走狗。
他们就是嘲讽利亚为“疯女人”的罪魁祸。
“……干回老本行。”他是这样和利亚说的。
他的老本行,就是将恐惧本身作为一件精心包装的礼物,赠予那些自以为高枕无忧、坚不可摧的蠢货。
“希奎利特。”赛维塔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递,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二十六秒。”技术军士头也不回地答道。
赛维塔的目光扫过他的同伴们。
“纳瓦尔,自由狩猎,把场面弄得……有趣一点。让他们的恐惧更富有层次感。奥卢斯,正面归你了。用你的方式,给他们一个雷霆万钧的惊喜。希奎利特,破门后立刻提供火力压制,优先摧毁所有可见的、正在光的魔法物品与法阵节点。”
“而你呢,赛维塔?”纳瓦尔的声音如同阴影中的耳语。
赛维塔在那张狰狞的颅骨面甲之后,嘴唇无声地向上卷起,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我?我要去和他们谈谈,关于言辞的艺术,以及保持谦逊的重要性。”
希奎利特的机械手上,最后一根探针缩回。大门上流转的魔法灵光因为缺乏机械的支持,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般,出一声轻微的哀鸣,随即消散。
“门开了。”
“狩猎愉快。”赛维塔低语着送出祝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一道极限战士蓝的闪电,率先划破了门廊的昏暗,以泥头车一样的度冲了进去。
奥卢斯就这样一头撞入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厅,直截了当把离门最近的那个倒霉蛋撞飞了出去。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充满了令人赞叹的战术美感。手一抬,爆弹枪出精准的三连射,三名离门最近、身穿华服的法师护卫应声倒地,头颅在微型炸弹的威力下化为血雾。
紧接着,他身形一矮,重达半吨的躯体做出不可思议的灵活动作,躲过一道迎面而来的、足以将凡人化为焦炭的闪电箭。与此同时,两柄链锯斧已然出鞘,在空中划出两道轰鸣作响的死亡弧线。
战斗短暂得有些残忍。
那名身穿华丽长袍的执政官甚至没来得及完成他的咒语,就连人带他那根镶满宝石的法杖变成了碎块。
滚烫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泼洒在价值连城的异兽毛皮地毯上,奏响了这恐惧夜曲的第一个高亢音符。
(纯粹的效率,压倒性的武力。这些墨守成规的极限战士,在某些方面其实还不赖。)
赛维塔紧随其后,他的风格却截然相反。
他没有出任何声音,如同一道午夜的幻影,优雅滑入因奥卢斯的雷霆突击而陷入混乱的战场。
他没有急于杀戮,而是放慢了脚步,如同走进剧院的观众,享受着这片刻的混乱,欣赏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蝼蚁的大人物们脸上浮现的惊愕、不敢置信与……初生的恐惧。
与此同时,纳瓦尔奏响了他的音节。
他并非从天而降。他只是……出现了。
在一个执政官的身后,一片原本平平无奇的墙角阴影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凝聚成纳瓦尔那漆黑的形态。那名执政官刚刚惊恐地转身,结果只来得及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就被一只冰冷的、覆盖着黑色陶钢的铁手扼住了喉咙。
下一瞬间,纳瓦尔连同他的猎物一起,化作一团模糊的、夹杂着静电噪音与低温雾气的黑影,凭空消失了。
大厅里的其他人甚至来不及理解刚刚生了什么。
仅仅两秒之后,在房间遥远的另一端,天花板的吊灯阴影下,那团黑影再次出现。
纳瓦尔松开手,一具已经扭断脖子、双眼因颅内压过高而爆裂、七窍流血的尸体,无力地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