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纳瓦尔本人,则再次融入了天花板的阴影之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两秒自然不是纳瓦尔的极限,他有意拉长时间,自然是为了配合赛维塔的恐惧战术。
这种鬼魅般的、无法预测的攻击方式,比奥卢斯正面强攻带来的那种堂堂正正的毁灭,更能引深层次的、源于未知的恐惧。
法师们开始歇斯底里地向四周的每一片阴影投掷法术,但那只是徒劳地浪费他们宝贵的法力,在华丽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炸开一团团无意义的烟火。
每一次,当他们以为安全时,纳瓦尔就会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带走一条生命,然后再次消失。他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用一块沾染了死亡的橡皮,“擦除”画布上的敌人。
赛维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甚至出了一声赞许的轻笑。
他缓步走到大厅中央,完全无视了那些朝他飞来的火球和冰锥——这种程度上的攻击,只能在午夜蓝色的陶钢甲上留下一点点可笑的焦痕和冰霜,受伤的只有涂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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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安,塔文特的诸位女士先生们。”赛维塔通过外部扩音器,用流利的赛达斯通用语说道。
他的声音被刻意调整得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戏剧化的优雅,与周围的血腥与混乱格格不入。
“听说你们最近学会了一些新词。我特地前来,想和你们深入探讨一下,关于言辞的艺术。”
他手中的链锯长戟如同一条苏醒的毒蛇,以肉眼难以捕捉的度反手向后方探出,精准地将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法师护卫穿透。
链锯并未启动,就那么卡在了那人的胸膛中,将他高高挂起,双脚离地,徒劳地抽搐着。
恐惧,如同瘟疫般继续蔓延。
法师们尖叫着,胡乱地投掷着他们认为的最厉害的法术。但这些在凡人军队面前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在阿斯塔特面前却显得如此可笑。
奥卢斯如同一台无情的战争机器,稳步推进。他的双斧每一次挥舞,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收割着生命。
希奎利特的爆弹枪精准地点射,每一爆弹都准确地在施法者抬手或吟唱的瞬间炸开,将他们的法术扼杀在摇篮里。
纳瓦尔如同死神般从天而降,他的双爪舞动,在人群中拉出两道银色的死亡轨迹,那些负责维持大型防御法阵的仆役法师们,甚至没看清敌人的样子,就被切断了喉咙。
一个身穿厚重符文战甲、手持巨大战锤的执政官卫队长(真难得,他甚至是个库纳利人),咆哮着,身上闪烁着强大的防护灵光,迎向了奥卢斯。
他或许在凡人的战场上,能把诸国的各种精锐战士、圣殿骑士像孩童般压着打。但在来自另一个宇宙、为战争而生的基因改造级兵器面前,他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奥卢斯甚至懒得去格挡或闪避,他的链锯斧带着一往无前的、属于马库拉格之子的绝对自信与狂怒,自上而下,以开山裂石之势,将那个执政官连同他引以为傲的符文甲和脆弱的自尊心,一同劈成了绝对对称的两半。
赛维塔在混乱中漫步,他就是风暴的中心,是那片带来宁静的、致命的风眼。他的杀戮远少于他的队友,他正在享受着这片刻的混乱,品味着恐惧在不同灵魂中酵出的不同“风味”。
他看到一个执政官在绝望中,用一把仪式匕划破自己的手掌,用自己的鲜血在地上绘制出一个不稳定的传送门,试图逃入影界。
噢,多么错误,多么愚蠢的选择啊。
赛文塔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驱动了体内那股来自被他吸收的灵体——“正义”的力量。
一股无形的、扰乱现实法则的波动悄然散开。
于是,那个执政官只来得及将自己的上半身送入影界之中,下半身却被卡在了物质世界。
空间裂隙因为不稳定而瞬间闭合,如同巨兽的嘴巴,干净利落地将他剪成了两段。留在原地的下半身,像被拙劣屠夫处理过的牲畜,喷洒着血液和污物。
他看到另一个执政官跪在地上,放弃了抵抗,语无伦次地向他的新主子芬哈勒祈祷,祈求他的神降下神罚,惩戒这些亵渎的入侵者。
赛维塔缓缓走到他面前,用长戟的末端,那冰冷的金属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你的神听不见。”赛维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怜悯的嘲弄,“又或者,他听见了,但他不在乎。毕竟,你们不过是他棋盘上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那个执政官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无法理解的错愕。
赛维塔欣赏着这份表情,就像一位品酒师在品味一杯陈年佳酿。他享受这种将傲慢与权势彻底碾碎,露出其下那懦弱卑微内核的过程。
“不过别担心,”他继续说道,“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和你的主子叙旧,如果你的灵魂没有被影界吞噬的话。”
戟刃无声地挥下,一颗曾经号施令的头颅,滚落在沾满血污的地毯上。
六个主要的光点,在他的目镜视野中,一个接一个地黯淡、熄灭。
次要光点也所剩无几。
大厅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动力甲伺服系统在战斗后进行散热时出的轻微嗡鸣。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那个新教皇。他曾经是安教信仰在塔文特的最高领袖,如今却恬不知耻地穿着绣有芬哈勒狼头徽记的华丽祭袍。
他瘫倒在自己那张仿佛王座般的华丽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下流出一滩散着骚臭味的可疑液体。他看着缓步走来的赛维塔,如同看着从地狱最深处爬出的魔鬼。
“别……别杀我……”他颤抖着,声音嘶哑,“我……我是被逼的!我有芬哈勒的秘密!我知道他的下一步计划!我很有用!我能当你的仆人——不,是奴隶!”
赛维塔停下脚步,歪了歪头,那顶颅骨面甲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听过太多类似的求饶。这让他感到一阵万年不变的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