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警察,6青司的事情已经让警署和“加百列”对立了,这样的关头,如果她带着这样深可见骨的伤口进入医疗系统,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必须要交待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愣愣的站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许久,她忍住心里的委屈和疼痛,转身要走。
这时,大门口一阵喧嚣,几个人推着车冲进来,一个人焦急的喊道“快安排医生!她有流产的迹象!”
流产?
金戈愣愣的看过去,看到车上躺着一个女人,脸色苍白,流着眼泪,抱着依然平坦的小腹,痛得眉头都皱起来。金戈不认识她,只觉得莫名眼熟,呆愣之间,看到一个护士提着包,包上,木制的小挂件一闪而过。
莫名的,有些熟悉。
然后她想起来,是那天在北辰东路撞到的女人……
原来她怀孕了吗?
可是,怎么会流产?
她呆呆的想着,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她茫然的看过去,看到柳年的名字,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金戈?我看了新闻,想问问你……”
“柳年,”金戈不等他说完,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又喊了一句“柳年……”
她心里疼痛难忍,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柳年听到她哭,察觉到不对劲,急忙问道“生什么事了吗?你在哪里?”
“我没事,我在医院。”
“你受伤了?”
“……不严重。”
柳年沉默片刻,沉声问道“伤到哪里了?生了什么事?”
金戈想起此前的事情,忍不住哽咽,却还是不敢说出来。
听见她沉默,柳年便明白了,“我来找你。”
“不用……”金戈想要阻止,但电话那头已经响起匆忙的声响,柳年似乎在跑,差点撞到了别人,“不用了”三个字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刻,一整天的惊愕、慌乱、委屈,不知道为什么都翻了上来,听到柳年要来,心里又暖暖的,脆弱极了。
她明白,这名为“依赖”的感情,她对柳年产生了依赖。
明明也没有共事过…她想着,突然有点破罐子破摔,泪眼朦胧的看着大堂里人来人往,愣愣的问道“如果来的话,你会缝针吗?”
“缝针?要缝针吗?到底怎么了?”
“只是小伤,有个人……她是因为6青司的死才袭击我,但我是警察,我不想让这个伤进入系统里。”
提到6青司,金戈的眼泪滚滚落下,模糊了视线。
柳年似乎听懂了,“是‘加百列’的人吗?你怎么会被他们看到……?算了,不纠结这个,我会缝针,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就过来,你严重吗?可以走动吗?”
“可以,我在上次的过道等你可以吗?”
“好,我马上就到,你不要强撑,如果不行就找医生,我把上次那个医生的电话给你,等不了的话,你找他。”
“我可以等你过来……”
“那好,你等我。”
金戈点点头,事情已经说完了,却不舍得挂掉电话,柳年的存在令她安心,让她可以短暂的把6青司的死、各种审问、责难,还有案子的事情都抛到一边,让混乱不堪的头脑片刻宁静。
多么神奇,不过是一缕靠电波连接的虚空,只因为那一头是柳年,就让她不舍得挂断。
沉默中,柳年似乎明白她的想法,一边走着,轻轻说道“我不挂电话,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听着。”
短短一句话,击碎了金戈最后的防线,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原地抽泣着起来。
“柳年……你不要对我这样好。”
柳年沉默下来,许久,也有些挣扎的说道“你受伤了,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让你一个人。”
“可是我不想这样,柳年。一想到我在你面前这么软弱……我就觉得好丢脸,我不想变成这样……”
“我明白,”柳年步履匆忙,似乎上了车,他低沉的声音这才又响起来,“金戈,我明白,但是至少现在,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你是个好人,什么也没有做错,不该被这样对待。”
“……柳年……”
“你等我,我马上就到了。”
金戈越泪如泉涌,慢慢的走到过道那,心里翻涌,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听到柳年说等他,她就着了魔一样的决定等着。
这时,旁边的小花园已经沐浴在月色里,微微的亮,她看在眼里,想到和柳年的数次见面,每次都那么丢脸,又一次比一次的,让她看到自己的软弱,心里就有些酸楚。
她也明白原因,即使受了伤,她也有太多的人可以求助,曹志也好、关情也好、哪怕冲回警署,秘密包扎一下,也比等在这里要更明确。
但是她迈不动脚,她听着柳年的声音,满心里只觉得,等在这里就好。
她抬起头,看到有护士从对面走廊跑过,焦急的样子,让刚才那阵喧嚣又浮现出来,想到那个怀孕的女人、愤怒的袭击者、死掉的6青司,金戈只觉得眼前的月色都变得冰冷无比。忍不住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让人伤心无力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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