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在咖啡馆后厨里忙到很晚,锁门的时候,却看到6飞站在对面的大门那,手足无措的哭泣,她又意外又担心,急忙跑过去。
“小飞?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笑笑?”
“天这么冷,生什么事了吗?”
“笑笑……”6飞做梦一样,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满脸绝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李笑笑下意识的看看电梯那,明白与6青司有关,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拉着6飞走到咖啡馆里,看着他还是有些瑟缩冷的样子,心疼拉住他的手。
“到底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6飞愣了愣,伏在桌上哭起来,“……周素素、周素素她怀孕了,可是小司不见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笑笑,她好可怜,这么冷,她真的好可怜……”
“周素素?她是谁?”
“她是、她是小司的……”
“我知道了……”李笑笑忍不住打断他,她心里剧痛,手都颤抖起来,低头问道“……你说她怀孕了?”
“嗯,是小司的孩子,可是和小司一样,那个孩子是‘缺陷者’……”
6飞哭着说不下去,李笑笑便明白了一切。那一刻,她跌入2月寒风交织的地狱里,浑身冰冷,几乎战栗。
孩子?
6青司的孩子?
她抓住6飞的手,越颤抖着,却坚定的点了点头,“不要哭,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笑笑……”
“别害怕,小飞,有我在,告诉我一切,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呼啸的寒风里,6飞哭着点点头,断断续续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周素素、公寓、孩子,还有6青司报复一样的行为。
一字不漏,在寒风里进入李笑笑的耳朵。
……
那一晚,她深浅不知的回到家里,脑海里一遍遍的想着周素素、青司、孩子……她失魂落魄,内心疼痛酸,呆呆的坐在玄关里,连一根手指都不知道如何动弹。
她终于明白,自从方明远死去,消沉崩溃的6青司突然振作起来,原来不是因为想通了,而是……而是用这样的方式,转移痛苦。
她埋下头,眼泪无声的流过脸颊,落在手上。
是啊,如果有一个孩子,也许青司他,对这个世界还会有一点眷恋……
如果有一个孩子……
“……张叔叔没有看错,你的确是天才……实验数据有了吗……不,必须得临床,你需要样本……别傻了,大把的孕妇你怎么就不用呢……算了,我跟张叔叔商量吧,咱们B5见……行,过几天吧……哈哈真有些等不及,谁能想到,你做出了让缺陷胎儿恢复健康的东西来?两针而已,这才是真的要改变世界了,用这金色的针……”
妹妹清脆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又绕到客厅和厨房,李笑笑听到她挂断电话,泡了一杯茶,又惬意的去了阳台。她依然愣愣的坐在玄关里,乱糟糟的头脑里,冒出刚才妹妹所说的话。
让“缺陷胎儿”恢复健康的东西……
让周素素达成所愿的……奇迹的药物……
直到很久以后,李笑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那一刻,在那个疯狂的时刻,让她听到这句话?
如同天启,又像是诅咒,钻进她脑海里,缠绕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
3月13日,第一场春雨憋了许久,天阴沉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压抑。
6青司的头痛症又犯了,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李笑笑看到他在阳台上快要倒下去的样子,红着眼睛别开脸。
手机震动,她拿出来,看到小飞来的信息“她又准备去诊所了……怎么办?”
因为这条信息,李笑笑的心越跌到谷底,她想起周素素漂亮脆弱的样子,既伤心,又羡慕嫉妒得快碎掉。
她不明白,6青司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找这样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