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救人性命的軍醫所, 不是藏污納垢之地。東西拿回去, 告訴洪元帥, 若真有這個心就拿著這些東西親自去軍醫所看看,看看這宮牆外面的人是如何用血肉之軀為他這種人築起高牆, 保他高枕無憂的!」
安秋鶩眼中的厭惡與不耐太過明顯, 內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險些以為回到了宮中面對著的是後宮那幾位貴人。
到底跟著洪堡在帝王面前侍候久了, 不過一瞬就回過神來。
「姑娘說得是, 元帥當然也記掛著諸位將士。只是都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元帥終歸是要回宮裡侍候陛下的, 千金貴體容不得有失,這才急急忙忙找嚴太醫了解下傷兵的情況。」
「姑娘讓我把東西拿回去,豈不是駁了元帥的面子。」
三言兩語把洪堡與嚴無期這事圓了回去,還說句什麼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險些把安秋鶩逗笑。
自司禮監有擬票權後,內侍大多都會讀些書,說起理來一套一套的。
她不是個沒事找事的人,況且這種事也輪不到她來置諱,「原來是我誤會了元帥,就是嚴太醫好像被嚇著了...我看,往後元帥還是不要再單獨召見了吧。」
內侍心裡一陣悱惻,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不過他來之前,元帥有言在先不論這女大夫說什麼,他只管應下。
「姑娘放心,軍醫所這邊的情況元帥盡已知曉,只要姑娘別往外說些有的沒的,元帥自然不會再打擾嚴太醫。」
他說完不忘往屏風後面的帳子裡瞧一眼,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男子的身形。
安秋鶩不欲多言,叫皎月收下東西,分作幾份,拿給王大夫和陶桃。
身份有別,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彼此給個台階也就下了,況且洪堡送的不是什麼金銀財寶,而是些西北之地難見的藥材和大補之物,外加些各色京都才有的肉鋪果子之類的。
要不說內侍能常伴帝王左右,察言觀色的本事讓人弗如。
金銀器物打動不了安秋鶩,這些藥材和大補之物卻讓人難以拒絕。
——
因是女子,所以江白置辦東西時特意尋了一張簡陋的屏風隔斷床榻和帳簾的視線,換置衣物也方便。
屏風後的人影在內侍出去後,陡然垮了下來。
就像那日夜間他突然闖入她帳中一樣,順著床榻的邊沿一路滑坐下去。
「你為何要幫我?」
「我這種人不值得你幫。」
能聽出他聲音中的低沉和自嘲。
安秋鶩拾撿藥材的手一頓,她不怎麼會安慰人,勉強說起洪堡強行要人的行徑,「不算幫你,我是在幫穆晉安,你在暗房待得好好的,天知道暗處那人會不會最近就有行動,被洪堡這麼一攪合,之前做的全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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