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應事情都妥當後,大軍開拔,井然有序地退出了秋山道,往大冶城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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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行軍匆忙,去時步履悠然,時有夾道歡送的老百姓送些自家的乾糧,讓將士們路上飽腹。
穆晉安下令不得取用分毫。
若實在盛情難卻,也要給付相等的銀錢。
一時西北軍治軍嚴明,大勝歸朝的消息如飛漲的潮水,一浪涌過一浪,最終穿過永定門前的護城河,流進了深宮。
靖康帝披著繡龍紋的道袍,半束著發,盤腿高坐在大崇殿上。
階下,以蒲明為的內閣那幾位,都垂著手默不作聲。
「大勝歸朝?朕怎麼不知道還有這事!」
這聲音不似往日雄壯有力,反而帶著些虛無縹緲的無力,就連往日時時不離手的磬杵也被擱置在一旁。
身後幾位餘光瞄著蒲明,卻只能看見佝僂的背脊。
是了,這位稱霸內閣將近二十年之久的輔年紀已不小了,前幾個月家中又出了夫人與人通姦的醜事,一夜之間這位便似老了十歲。
見無人說話,靖康帝睜眼睨著下的人,怒氣在整個大殿迴旋,「朕把永寧交給諸卿,諸卿卻無半分上心,朕替整個天下向上蒼祈福,才換來西北的安寧,如今穆家小兒不念天恩,不表忠心,只念著大勝歸朝!諸位往日的口舌今日怎麼都不見了?」
他騰地走到階前,指著下的幾人,「是覺得朕如今老了?使喚不動你們!還是覺得這江山即將換主迎來帝,咳咳...咳...」
許是說話太急,怒氣攻心,話沒說完靖康便體力不濟往後倒退數步,咳嗽不止。
階下幾人被剛才幾句話嚇得趴伏在地,皆道:「臣等不敢!」
一旁的內侍忙招手讓人遞上茶水和一個小匣子,自己則親自給靖康帝順氣,「陛下,氣大傷身,保重龍體要緊。」
說著拿出匣子中的藥丸,服侍靖康帝用水服下。
有人膽大的仰望了一眼,哪裡是藥丸,正是近日跑到玄元觀的瑞王親自煉製進獻的丹藥。
帝王的身體每況愈下,多數有這丹藥的功勞。
等服侍完靖康帝用完藥,內侍才一臉平靜地退到一旁,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蒲明捏著大拇指上的扳指,心裡有些失望。
自從洪堡被派出京都後,也不知怎的大崇殿裡里外外被換了個遍,再後來便是這個叫關吉的近前伺候,且領了司禮監一職。
他多方打探虛實,查探他的喜惡,想著結交一番,這人卻是滑不溜秋,半點機會也不給。
若是往日洪堡在,只需說上兩句好話,陛下的氣便可消了大半,可如今卻只能靠著自己這把老骨頭。
他雙手往前一探,跪伏於地道:「陛下千秋正盛,龍威蔽天,臣等萬死不敢有二心。千錯萬錯,都是臣等的錯,臣又為內閣之,恐有疏忽之處,萬般不是皆在臣一人,若此番累及陛下龍體,臣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還望陛下降罪前且聽臣一言,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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