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眼神連著多次示意,蒲明都勉強讓他稍安勿躁。
漏刻流轉,時間一點點過去。
可龍床上的人依舊沒有醒轉的跡象。
皇后蹙著眉,眼中驟聚波瀾。
「屏姑娘,你說的很快是有多快?漏刻傾倒可謂快,陰陽顛倒也可謂快,事關江山社稷,可容不得你這般含糊其詞!」
鳳凰展翅於鳳袍之上,與繡龍紋交相輝映,女子年輕的容顏顯出幾分權勢浸染之下不可忽視的威嚴。
不待安秋鶩說話,瑞王搶先道:「母后,還是宣御醫吧。」
「是啊,宣御醫吧,龍體要緊。御醫說下去想法子,估計這會也差不多了。」
「可不是。畢竟年紀輕輕,又是女子,空有民間那些好名聲頂什麼用,萬不可耽擱陛下的龍體。」
眾人七嘴八舌,更有甚者悄悄議論起莫不是懷王專門找來的人,害怕陛下醒過來會指認他就是下毒的兇手。
此話一出,沒有那些事也由不得讓人多想。
皇后去瞧懷王,懷王抿著唇微微搖頭。
再看穆晉安,他倒是一臉平靜,只是又往那女大夫的方向挪了幾步,護著的意圖太過明顯。
皇后鬱結。
「夠了!」
「吵什麼吵,這裡不是朝堂,吵個子卯寅丑來諸位也吵不醒陛下,都省省力氣吧!」
爭吵聲漸漸平息。
她擺出和顏悅色的臉來,「你說,現在當如何?」
安秋鶩恭敬道:「可否讓民女瞧瞧陛下的狀況。」
皇后點頭,「這是自然。」
她上前查看,視線凝在最不起眼角落裡的一針,再度把脈,確認後才道:「煩請關內侍給陛下進一碗參湯。」
關吉看皇后。
皇后雖不解,但還是點頭答應。
關吉正要吩咐一聲,卻被人攔了去路。
「殿下?」
寬大的道袍垂到地面,瑞王那張羸弱的臉上滿是不耐,「我認得,這是十年前魏家的金針之術,皇弟,你膽子當真不小,魏家的餘孽也敢帶進宮!」
關吉疑惑的面容瞬間消沉下去,抬起的腳也收了回來。
魏家,可是實實在在的謀逆之人。
懷王失笑,他走上前問安秋鶩,「屏姑娘,皇兄說你是魏家的餘孽,你可是?」
安秋鶩眨眼,挺直背脊道:「當然...不是。」
「聽民間傳言魏家家主清風朗月,長相俊逸,他夫人更是少有的貌美之人,我若是魏家人,緣何這般容貌。」
她把臉湊到瑞王面前,逼得他倒退一步。
「瑞王殿下多慮了,名女姓屏,江南道涿州人士,父母皆是鄉間游醫...」
「牙尖嘴利!」
「那些金針如何解釋?世間除了『金針聖手』魏家,誰還有此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