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里的不确定,连端木轩都听得出来。他盯着阿志说“不要骗她了,你根本就不适合撒谎。”
“唉……”阿志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让我不要告诉你。”
“为什么?”
“他走了。”阿志看了一眼端木轩,突然灵机一动说,“他,看看到二哥来了,所以就走了。”
殷柔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说的话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怀璇不会连见个面打声招呼都不愿意的。他定是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趁阿志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她举步跑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阿志追在后面大声问道。
“我不信!”殷柔跑出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连着几顿都没有吃饭了,身体的力气消耗得特别快,就这么跑两下,便觉得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可是她放不下怀璇,如果他真的生了什么事情,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双手,温柔地搀扶着她,回眼望去,竟是端木轩。
“我跟你一起去吧,不过,你是否该先吃点什么?”他说。
殷柔点了点头,然后由端木轩陪着一起到了客栈大堂。
“小二,麻烦来一碗清粥。”端木轩轻轻扶着殷柔到一旁坐下,招呼小二道。
“好咧,马上来!”
不一会儿,小二便拿着一碗清粥来到他们桌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殷柔,今日的她脱掉了斗篷,只蒙着半张脸,一双水灵灵却又带着些幽怨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看得他十分陶醉。
端木轩有些不悦地咳了一声,小二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着问“请问客官还要点什么?”
“昨儿晚上住在偏院的那位客人,你可曾见过?”
小二一惊“您说的可是那位怀公子?”
端木轩点了点头,“他现在人可在这里?”
小二面『露』难『色』,小声说道“他可是咱们的贵客,我可得罪不起呢。”
殷柔微微蹙起眉头,他说的什么话?怀璇什么时候竟成了客栈的贵客了?
让小二备了一辆马车,端木轩携着殷柔、阿志三人一起往雁城进。一路上,三人各怀心事,沉默无语。
马车经过一个闹市时,见一群人围着一张皇榜议论纷纷
“听说长公主要招驸马了呢!”
“是呀,听说长公主都已经二十一了,皇上为了她,专门下旨所有王公贵胄不能立正式。”
“可不是吗?想当年皇贵妃在时,那小公主筱柔也没有这般恩宠。”
“唉……你说咱们皇上怎么就专宠女儿呢?我倒没听说过他宠过那个王子……”
端木轩越听越觉得心慌,群众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不想殷柔再继续听下去。
“驾!”他挥鞭打马,让马车快步离去。
其实,殷柔早已经听到那些话语,事实就摆在面前,只是她还不想承认。一日没到皇宫,一日没亲看看到,她还是觉得有希望的。
她的母妃,活在她的心里。
“还好,这里去雁城的路不算太长,日落以前应该可以到得了。”阿志现了三人之间诡异的沉默,只好硬着头皮找些话来。
端木轩看了看殷柔,她的脸『色』并不是太好,却也没有十分的波动,他明白,她表面越平静,内心就越藏着难以平息的波涛。
“累吗?”他挪了挪位置,把马鞭递给阿志,自己爬进了车厢,坐在了殷柔的旁边。
殷柔摇了摇头,眼睛不自觉看着外面的天空,王都还在遥远的地方,却也近在心头。
“这个度去王都,大约要走上四五日,如果累了的话,就在马车上睡一觉吧?”端木轩打开一瓶水,递给殷柔说,“先喝点水?”
殷柔接过那瓶水,喝了一口,再喝不下去,把瓶子还给端木轩“长公子也是冲着驸马而去的吗?”
阿志嗤笑一声,『插』嘴道“那当然吧,他是长子,理应先成家。”
端木轩则沉默地笑了笑,其实他也拿捏不准端木逸究竟想的是怎样。
殷柔低着头,手里绞着手帕,三岁以前的回忆都太模糊,她早已记不清长公主的模样,只是,她既然选择至今未嫁,肯定有她不嫁的理由。
而这理由,也绝不会因为一句“招驸马”而改变。那这一次名动全国的“招驸马”又所为何事呢?
“我只是觉得,皇姐并不意在招驸马。”许久之后,殷柔突然说出一句话。
“哦?”端木轩好奇地看着她,这许多年来,长公主的婚事似乎牵涉着许多男子的婚嫁命运,可是,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阿志也侧耳倾听着,于他来说,这种话题顶多是个八卦,毕竟他排行最小,怎么都轮不着他去当驸马。
“如果不是心里有个人,皇姐不会这么多年不嫁吧?但是她究竟跟父皇达成的什么协议,我真的猜不出来。”
“我倒不觉得是这样。”端木轩收起折扇,轻轻放在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背,“如果心里有人,那才应该早就嫁了。如果皇上真的那么宠她,自然不会介意那人的出身。”
并且,一个长在深宫的公主,她如何能认识身份地位低等的人?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闷在心里。这次的皇召,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殷柔略略思索了一会,问道“那你觉得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