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这场伤风感冒着实把李守义折腾个够呛,鼻子堵塞着,一点风儿都不透,他只能裹着被子,拿帕子时不时的擦着。
坐在他对面的太平,果然如韦晋所说的那般,烟熏妆,不,准确说是寡妇妆,着实像换了一个人。
“你怎么搞的这么狼狈,不是说精通医术吗?”
“医不自医的道理,你总该懂吧!”
“是啊,有些人已经病入膏肓了,却毫不觉死!”
这样的太平公主,李守义不好奇她是怎么把人从武后的眼皮底下抠出来的,可他好奇太平想从他这里要什么?
“我要说,我想要刘讳之、王孝杰等人的性命?你会同意吗?”
李守义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这些人都只是他名义上的臣子,心里向着谁不言而喻,他干嘛要管这些人的生死。
但有一点他得提醒太平,这些人都是有根基的大员,太平想为薛绍报仇,必须要慎之又慎。否则就像三法司查薛绍案一样,注定竹篮子打水。
当然,太平如果愿意等的话,可以等他大权在握之时。那时他会将薛绍被害案翻过来,作为一把刀,来涤荡朝堂。
可太平却握紧了拳头,瞪大眼说道“我等不了!只要能让他们死,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就像那个薛怀义搞在一起的何晴,太平抓了她的父母兄弟,她要是不把戏唱好,她的家人就活不到下次日头升起。
她知道这么做不对,可为了报仇,她不得不如此。换而言之,为了报仇,她就是坠入阿鼻地狱,也在所不惜。
心情可以理解,但爱莫能助。作为君主,李守义总不能肆意捏造事实,诬陷国家臣工,即便他不喜欢那些人,但他要维护国家律法的底线。
当然,太平要是想干什么,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李守义可以装作看不到。唯一的要求是,不要把动静闹的太大。
太平怔怔的看着李守义,心中有些骇然,她刚刚意识到,面前的这位不在是那个被她随意扯耳朵的侄儿了,他更是大唐的天子。
叹了口气,李令月感慨道“要是六哥还活着,看到你变成这样,不知道他是喜还是忧。”
扯着披风裹在身上,李守义却平淡的回了一句“他要是还活着,朕还有什么是不能让的!”,话毕,径直走出了宣政殿。
.......
稍时,宫正司
药劲儿大了一些,被捆在刑架上的薛怀义,皮鞭抽在身上,依然是不觉痛,时不时的傻笑一阵,嘴里还叨咕着呓语。
宫正-红豆,提出用点药,让他可以清醒过来,好让圣人问话。
可李守义却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过去,抓着薛怀义的小臂捏了起来,骨头清晰的断裂声,小臂传来的剧痛,让薛怀义瞬间清醒。
哼,冷冷一笑,李守义坐了回去,侃侃道来“先帝这个人很复杂,既重情也寡恩。他这辈子,敬他的人多,恨他的人更是数不清。”
“可你算个什么东西,洛阳城市井之中靠卖野药为生的小货郎,也配侮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