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抬手将她轻搂入怀,手臂将他圈紧,一只手揽过她的后脑,轻轻抚摸,清冽的气息伴随着滚烫的话语一同从慕暖安耳边落下——
“活在现实中是痛苦的,可我觉得,苦中作乐远比自欺欺人好太多。”
慕暖安的呼吸蓦地急促,她的唇微颤,心脏也像被什么拉扯,隔着衣料,是他手指滚烫的温度。
这一刻,贯穿大脑的所有情绪化成了一股绳,将她紧紧缠住。
“薄季琛……”
她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在他怀里瑟瑟抖,因为有了男人的搂抱,她也愈将他搂紧。
暖安将指尖深深嵌入男人的肩膀,头埋在他的肩窝,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歇斯底里仿佛爆出了她内心所有的痛苦和委屈。
不单单是对小星去世的悲恸。
还有这么多年来,从父母去世那天她所历经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无力、害怕、压迫……
那些对失去的、对不能拥有的、对无法预计的不安和焦躁统统一股脑席卷而来。
她终于承受不住。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绷紧的弦断裂。
因为,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她只是一个有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最平凡的女人。
泪水,爆的突然又急促。
“薄季琛,薄季琛……”
“我在这。”
“薄季琛……我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就剩我一个人了只剩我……自己……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这是我的命……”
慕暖安一直把慕小星的死归咎于自己。
这些天来,这种压抑和自责像是一张巨大又密密麻麻、不留空隙的网,将她整个人都紧的难以喘息。
太太太难受了。
薄季琛听着她的声嘶力竭和断断续续,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摘花似的整个摘起,揉碎。
从小到大,他的所有耐性几乎全都用在工作上,他以为,对身旁的人和事自己已经失去了耐性。
除了她是个例外,也就只有她,是个例外。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会这么心疼这个女人,那么当初,他就不该给予她那些伤害。
薄季琛心底升腾起一丝悔意,怀中的女人无助的像是可怜的小动物,他只能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偏头亲吻她的侧脸。
任由她像个水龙头似的把自己打湿,半晌后,他拧紧了眉,一字一句开口,语气坚定笃断
“你还有我。”
暖安眼里还含着泪,盈盈谷欠坠,那黑色的瞳仁成了浸在清泉中的茶晶,美得令人怜惜。
她抬头看着他,他的掌心熨烫了她的脸颊,她亦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能呼吸到他淡淡的清冽气息。
她的唇颤了颤,泪珠下滑滚落,“薄季琛……我可以相信你吗?”
男人的心几乎被人揪疼了,修长手指轻轻攀上了她的脸颊,一点点为她擦着眼泪,“可以,可以相信我。”
薄季琛觉得自己的声音好似能掐出水来,他从未这么耐心过,也从未这么柔情过,明知她是个麻烦,是个包袱,他却还是心甘情愿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薄季琛把这一切归结于他真的很喜欢她,喜欢的还挺多,但是他怎么样都不承认他爱这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的感情没有到达“爱”这一步。
女人的眼忧伤而纯净,被泪水笼罩,像是一朵让人心疼又迫切想要采撷的花儿。
缓缓低头,薄唇便贴在了她的眼上,吻走她的泪水。
他能感觉到怀中女人在轻轻颤抖,无助得令他窝心。
他的吻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她的唇,贴上碾压,深情轻柔地占据了她的唇瓣。
男人的唇带着一点点凉意。
削薄寡淡的唇,是薄情的象征,此时此刻,与她的唇贴合的瞬间,慕暖安觉得自己似触了电,唇上的热被他降了温,可很快地,他的舌就闯了进来,温柔缓慢又霸道,让她避犹不及。
暖安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的胸膛火热,连圈住她腰的手臂也烫得要命。
她爱他,爱这个男人。
像飞蛾扑火般不受控制,奋不顾身。
她所能依赖的,也只有这个男人。
怀中女人愈软如棉,薄季琛的吻就愈变得热烈而狂野。
圈住她的手臂不停地收紧,近乎将她揉进怀里,眼底的暗浪翻滚,昭示着匿藏在高大体格下的力量正亟待爆,修长的手指带着三分凉意,掌心的滚烫令暖安全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