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又笑了一声,淡然道“你还是走吧。”
齐靖黝黑的脸上,一对眉『毛』紧紧的皱着。如果他是一个聪明人,他现在应该听话,应该立刻转身离开,假装从来没有来过。
他没有抬他的脚,他也没有听话。
芙蓉没有再多什么,退了回去,门再一次被关上。
看着合上的门,齐靖没有抬头,更没有离开,他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尊石像。
过了许久,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停在了齐靖的右边,然后男人用手敲了敲门,唤了一声“主人。”
黑屋子里,依然没有一丝声音。
那男人目不转睛的盯住紧闭的房门,又用手敲了敲。
过了一会儿,门再一次被打开。
开门的依然是芙蓉。
她半靠在门口,冷漠的看着敲门的人,眨着眼睛道“你也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
男人直视芙蓉的眼睛,他并没有像齐靖那样被压得垂下头。他的头,一直高高的抬起,“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主人。”
芙蓉沉默了一下,才淡然的重复了一句“你想要问问题?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男人郑重的点头道“我知道规矩。”
芙蓉又道“你应该守规矩。”
只听她话音刚落,男人立刻从手中拔出一柄短刀,然后冷冷的看着芙蓉身后那深深的黑『色』,问道“我可以先问吗?”
芙蓉看着男人。
男壤“我只是想要听到答案。”
芙蓉没有话。
男人问屋子里的人“我想知道,是不是我无论待在你身边多少年,都一样杀不了你?”
屋子里的人没有任何声音。
男人直直的望着屋子里,眼睛里似乎燃起了一把火。这把火熊熊的燃烧着,像是用尽了他全部的生命来维持着这一把火。他的眼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绚烂过,只可惜,再绚烂的烟火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很快,那一把火便燃尽。
男人忽然握着匕,朝自己的心脏扎了过去。
匕穿透皮肉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
心脏被扎破的时候,男人也是没有声音的。
男人松开口,看着大门,他等着自己要的答案,然而,直到他倒下去,他也没有听见任何一个声音告诉他答案。
芙蓉看着倒在脚下的男人,朝门里看过去。
门里的人,居然一个字也不,连一个声音都懒得出。
男饶眼睛还看着屋子,眼睛里微弱的火光正在渐渐熄灭。他的眼睛里没有不甘心,只有释然,然后他就笑了。
屋子里的人始终没有话,但是男人却好像听见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用尽他一生,也不可能杀得了屋子里的人。
既然杀不了那个人,所以,他只能杀自己。
芙蓉已再一次关上房门。
齐靖垂下的眼睛,当然也看到凉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没有像这个男人一样,为了问一个问题,而付出生命。这并不是他怕死,而是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
要在主人手下做事,就一定要守主饶规矩。
主饶规矩就是,该话的时候不能不话,不能话的时候绝对不能话。
他们没有资格问问题,想要问问题,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齐靖没有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所以他只能离开,活着离开。
躲在暗角的袁阿三远远的望着那个横在门口的人,沉默了许久,最终也只得放弃自己原来打算要做的事情。
黑屋子躲在黑暗里,人也躲在黑暗里,人来了又走了,屋子却始终没有动过。
等外面终于没了人之后,屋子里才传出一声叹气声。
芙蓉依偎在一个男饶怀里,淡然道“那个人又空手而回了。”
那人终于了一句话“至少,他是活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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