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你了!”洛夕瑶把丑丑的假人拉出来,按在地上。
看着假人脖子上被软剑洞穿的皮肉,就是方才偷袭她的那个没错了。
“会说话吗?”不用等假人回答,洛夕瑶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光,她身体果真是出了问题,不然绝不会问一个披着人皮的骨架会不会说话。
太蠢了!
她此时无比庆幸这里只有她一个活人。
不然她在蛊虫的影响下,很可能杀人灭口。
洛夕瑶用拇指的指甲划破指腹,将血点在他的额头,“我不是敌人。”
她浑身紧绷,做好了黑僵一旦失控就逃走的准备。
好在一切如她所料,沾染了她的血的黑僵,感受到了她血液中的蛊虫,或者说感受到了族人的力量,黑僵安静下来。
黑洞洞的双眼陷入沉寂,不再有幽光闪烁。
“带我去找……”她话还没说完,黑僵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洛夕瑶的手按在黑僵的脖子上,用力一扭,嗯……没扭动。
黑僵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他几乎金光不坏。
她这一下并未留手,可除了将他披着的皮弄皱之外,颈骨竟毫无损伤。
好在黑僵不知疼痛,对她的攻击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爬起来,走了几步,转头看她。
洛夕瑶的神色变得严肃,“你想让我跟你走?”
黑僵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动。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克制蛊虫的办法。
桑牧琊……
能以牧琊江为名,绝非寻常身份。
而有机会将蛊虫种在刚出生的的她心间的人,只有她的母亲。
想到忘尘馆潋滟湖下的控尸人看到她的脸时叫出的名字,还有她身上的蛊……她几乎可以肯定……不,是确定,确定桑牧琊是她母亲的名字。
阿望山,牧琊江,到处是蛊虫的密林……
蛊虫也不是生来就是蛊虫的,它们需要用特殊的法子炼化。
而且是不断的炼化。
一旦停下,蛊虫不是反噬主人便是会退化成普通的小虫,泯于世间,再难寻觅。
莫言说过,阿望山是一夜之间塌陷,沉入地下,牧琊江也随之干涸。
山塌了,水干了,瘴气却伴着密林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而这些瘴气里,却满满都是蛊虫。
有人饲养这些蛊虫,才会让它们没有退化。
饲养炼制蛊虫的人,是眼前这个黑僵,还是金蝉脱壳躲在这里的母亲?
父亲失踪后,母亲便在道观清修。
都说父亲死在战场,尸骨无存,可若是父亲没有死,又躲在哪里?
在道观,母亲是有独立的小院。
母亲能借着她和亲之际假死脱身,平日里呢?
她偷偷离开道观几日,也不会有人被现吧?
母亲身边只有一个王嬷嬷。
而王嬷嬷每月中旬都会回倒洛府陪她,也提醒洛府中人,她不是没人管的孩子。
平城距离阿望山的密林算不上近,可也说不上远。
快马加鞭的话……来回三日差不多够了。
倘若有人知道捷径,路上耽搁的时间会更少。
越想,越觉得她的猜测是对的。
倘若一切是真,他们……为什么不要她?
一瞬间,洛夕瑶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从她的头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