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糜府。
会客厅。
糜竺一袭墨色襜褕,外罩锦绣长袍,端坐上,气度不凡。
在其下方,曹操端坐,呷口清茶,淡然言道“子仲勿忧,我虽不谙商事,但也知晓,如此这般哄抬物价,无异于饮鸩止渴,长久下去,必是不妥!”
糜竺放下茶盏“孟德此言甚是,不过这才三天,朐县监牢便关不下贩盐百姓,在下怕得先撑不住的,会是我徐州百姓!”
在苏双的一招反制之下,其实拼得,就是双方的忍耐性了!
苏双抬高物价,单从受益方面,不论是泰山,还是糜竺本人,都是暂时处于盈利状态。
可一旦时间久了!
兖州打通了其余食盐贩卖路径。
逐渐压低食盐价格,那么受伤的必定是青徐二州的百姓,尤其是靠盐业展起来的糜家。
糜竺能把家业做到如此庞大的规模,自然是个精于算计的主儿。
只不过是权衡得失利弊而已!
他虽认定曹操是雄主,后汉皇帝刘宠有展前途,但若损失掉自己的根本,那他将失去了在朝廷的立足根本,这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曹操轻声道“治乱当用暴,效果立竿见影!可能此时百姓热情高涨,但子仲若能以雷霆手段制止,不销一月,必有奇效!”
糜竺出一声蔑笑“依着孟德的意思,那可是要陷竺于不义了,其实老百姓能贩卖多少食盐?真正的大头,全都是我糜家族人,你这是要让我自断双臂呀!”
曹操立刻言道“不听号令者,如生蛆、生疮的双臂,子仲需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方才能追寻更进一步的展,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
曹操这家伙有一张好嘴!
忽悠人的本事,着实厉害!
糜竺有些犹豫了,事实上,糜家有蛀虫这种事情,他又何尝不知!
只是由于牵扯甚广,不太容易下手,因此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不代表糜竺就愿意永远忍受,实在迫不得已,壮士断腕也不是不可以。
对于商贾而言,择主这种事情,一辈子只有一次,一旦失败,满盘皆输,根本不存在什么东山再起!
糜竺必须要考虑清楚!
“报~~~~”
恰在此时。
厅外传入一个声音。
有侍从疾步转入,欠身拱手“老爷,府外有自称泰山王昊者,求见!”
会客厅中,曹操正喝茶的动作,顿时一僵,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瞥了眼身旁的戏志才,那表情似乎在问“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封锁了吗?”
戏志才默默摇了摇头,好像在说“特么,我哪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上糜竺大喜!
对于一个商人而言。
择主跟选爹没什么两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比比,给自己选个好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