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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扑朔迷离的我和向前迈进的你（第2页）

“够了！”

我大声地叫出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么脆弱。

他只是这么说了三次，我就已经全身冒着冷汗，颤抖起来。

妈妈那张模糊的脸在我的记忆里无限延升，覆盖在每张鲜血淋漓的尸体身上，仰头朝我笑。

我摇了摇头，企图把我自己从这种诡谲的幻想之中拉出来。

“亲爱的，真可怜。”金双玉满脸挤着心疼，甚至伸出手擦了擦我额头上的冷汗，“但更残酷的还在后面。”

我看向他的脸，他朝我微微一笑。

“在数次得到不同的答案之后，我陷入了迷惘。”他道，“我在思索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家伙真的不一样了，以前的他可不会这样分析。

太陌生了。

“有必要提到的是，在你对我的叙述之中，对妈妈的想法总是正面的，甚至说她是你的人生导师。”

“给出的死法里面，五分之四都是作为拯救他人的英雄而死。”他低头对我笑了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自己会给出不同的答案，“我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哪怕她走得很早，我的记忆里也有很多她帮助别人的画面。

他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一张报纸被递了进来。

他转头，关上门，面对我：“因为你总是给出不同的答案，所以我派人去图书馆，搜索那一整年里，你家乡的报纸。”

“感谢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报纸储备非常丰富。我们根据你阐述的年份一个日期一个日期地检查，终于找到了这个。”他把报纸递给我，点了点，“这就是，你妈妈那场‘意外’的报告。”

我麻木地接过这张报纸，一刻都没停歇地巡查着熟悉的地点。

然后停下视线。

……任由残酷的字句袭击我的眼球。

“纵火犯林某引火烧楼，原因竟是……”

……

已经足够了。

我的心跳和耳鸣一起占据了我的耳边，我已经分辨不出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

然而金双玉并不给我逃避的机会。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很遗憾，亲爱的。你妈妈并不是英雄，而是一位罪大滔天的纵火犯。”

*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已经感觉到麻木了。

“……”我听到自己均匀的呼吸，感觉着自己存在的实感。

为什么我会不记得妈妈到底干了什么？

为什么我会以为妈妈是在救人？

为什么我会在不同的轮回里说出妈妈不同的死法？！

……完全不想去思考了。

破罐子破摔算了，反正命都要没了。

我抬起头看向金双玉：“所以，这一切和我是幻觉有什么关系？”

他露出一副“宝贝你真可怜”的样子，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我的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第一次被他这样轻柔地抚摸脑袋。这家伙根本不会安抚别人，手还不老实地落在我的肩头，企图和我进一步接触。

“我知道你现在只是想逃避，但没关系，”他轻轻地说着，金发和我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先发泄出来吧，想哭就哭。我的肩膀和怀抱永远为你敞开，亲爱的。”

我完全没有想哭的意思，只是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见我长久没有反应，他这才耸了耸肩，放开了我，又恢复成了小恶魔的样子。

“切，他的提议一点也不好。”金双玉的脸上又是阴云滚滚，“不是说你会在我怀里痛哭吗，哼！”

我已经无力去管这个“他”到底是谁，只是看着金双玉。

“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金双玉笑了笑，再抬眼的时候，眼底已经没有了笑意。

“好，我现在就给你讲清楚，”他的声音很严肃，“我们在这段时间里搞清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