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容进去好半晌,女娘无聊踢着路边青砖,数着砖缝。
水眸触及杏黄宫裙,女娘抬起细指,朝元清容挥舞示意。
见她低着头走过来,原本圆润的杏眼黯淡,女娘蹙眉,白嫩的娇容低下,去看元清容的脸。
女娘歪头道:“为何不悦?难道你母妃并非想象中的温柔端庄,细心呵护,关怀备至?”
这三个词还是元清容说与女娘听的,当时五公主满怀期待,杏眼亮如璀璨。
元清容垂丧着脸,摇摇头。
小小的手摸索着去牵女娘的手,等牵到了,她才仰起脸望着女娘,低声道:“我们走吧。”
赵若薇没再问。
金色夕阳照射,漫长的朱红宫墙上,落下两道狭长的身影。
“乖女儿,我是你生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你,是你亲娘。”
“日后多来看看母妃,多带些金银细软来,金瓜子银瓜子都成,母妃爱绫罗绸缎,更喜细粮荤食。”
“你如今风光了,养在皇后娘娘名下,夏宫这么多公主,就数你最尊贵,可莫忘记了母妃生育之恩。”
“听说东宫那位储妃也来了?怎么不带来给母妃见见?你可要好好巴结储妃,她日后可是皇后,咱母女荣华富贵的日子就仰仗她了。”
“你可要好好抓住这金靠山,母妃的好前程就靠你了。”
一路上不见她说话,女娘又看眼五公主,娇软的声音带着关心,“你怎么了?”
“为何不开心?是你生母欺负你了嘛?”
元清容没吭声。
细软的手指解开腰间绯红绣元宝的荷包,拿出一颗蜜饯,递给元清容。
后者伸出小手接过,含在嘴里。
女娘心思细腻,即便五公主不说,也能猜出一二。
“你很喜欢生母吗?若不是,今后不要再来了,对你没好处。”
元清容抬头看向女娘,见她吃下一颗蜜饯,嫣红的唇瓣很软很香的模样。
青柳递来水壶,赵若薇轻轻含了一口,唇瓣沾着水色,像是刚洗净的樱桃。
女娘正经道:“皇后娘娘在试探你呢,若你今后还对生母依依不舍,总是去看她,皇后会不悦,自然对你没好处。”
元清容轻轻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明白。
女娘蹙眉,低叹,她都说这么直白了,小结巴怎么还没明白?
正当女娘思索如何解释时,却听元清容小声道:“我不想来了,今后都不想来了。”
女娘微怔,以为她听懂,白嫩的面颊满意的点两下。
五岁大的元清容牵着女娘,离开宫六所,杏眼回看向来路。
她本以为母妃头句话,会关心她这些年过得如何。
第一句不是,问她礼品带了多少。
第二句不是,让她讨皇后欢心。
第三句也不是
直到她离开,也没等来一句关心的话。
可女娘看见她的第一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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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让我作陪读?”
书房内,太子坐在桌前,案牍深重,左右两边都摞着高高的折子。
右手原本握着墨笔,被女娘胡乱一扯,险些将浓墨沾在蟒袍上。
太子左手旁还按压着绢布,俊美的脸庞忍了忍,深眸看向女娘,威严道:“你见过哪个储妃自降身份给公主作伴读的?”
赵若薇不乐意的拍了下桌面,细小的指头圆润带粉,水眸怒瞪,娇软的嗓音带着蛮横,“你不要拿储妃压我!”
“这个不让,那个不让,储妃是谁啊,是神仙吗,比我阿爹管的还宽。”
冰冷的眼神从娇容移到拍桌子的纤手,原本冷淡的声音愈加低沉,“你还敢拍桌子?”
太子声音变得危险,高喊女娘大名,“赵若薇!”
女娘没害怕,更无忌惮,小巧的下巴上扬。
本想学着眯眼看人,奈何身量不够,即便太子坐在六方椅,她也够不着。
秋水为玉的瞳仁澄澈,再怎么嚣张,也硬不起来,女娘只能在言语上提高声势。
“你是水神吗?管东南水域吗?”女娘叫嚣着。
“我想做甚便做甚,干你何事,老嬷子,老夫子,老学究,爱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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