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的身形坐在椅上,宽肩更是冷硬,浑身上下带着庄严肃穆,像勤政殿前摆放的镇国巨石。
只须一眼,便教人汗毛竖立,心生敬畏,更甚惧怕。
俊美的脸庞紧绷,脸色阴沉的可怕。
太子声音更是冷,仿佛置身冰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孤看你想讨打。”
此言一出,许是起了作用,女娘不说话了。
水眸直勾勾盯着太子,嫣红唇口上下抿着,腮帮气呼呼的鼓起来。
一副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的模样。
元策缓缓抬起被女娘扯下来的右手,冷白的手指重新握紧朱笔,提笔批阅,心以为太子威压唬住捣蛋的女娘。
下一刻来的猝不及防,绣银边的玄色衣袖被细白的手快拍打一通。
长指握笔不慎,赤红墨水溅在冷白的脸庞,划出一条血色长痕,好似白玉滴血,白红泾渭分明。
太子寒眉紧锁,漆黑的眼眸射出一道寒光,“赵若薇!孤的忍耐是有限的。”
青德站在一旁,连气都不敢喘。
元策微眯着眼看女娘,周身散危险的气息。
下一刻,赵若薇又拍了桌子,袖手一挥,将折子全部推翻在地。
青德赶紧弯下身,低头捡着。
“我就要去,偏要去,我要作伴读。”女娘不依不饶,嫣红小口喋喋不休的重复。
元策正坐椅上,右边衣袖被女娘扯得褶皱不堪,宽阔的肩膀纹丝未动,太阳穴处青筋隐隐凸起。
冷眸缓缓闭上,元策被吵的耳鸣,脑子昏沉,他看一整日折子也不会这般累。
两只小手挂在冷白的脖颈上,不停的使劲,显然女娘欲要在太子殿下尊贵的脖子上荡秋千。
“女官教的规矩都学哪去了,谁准你以下犯上,不分尊卑?”太子怒斥道。
女娘恍若未闻,手脚已爬上太子膝腿上,整个身量全都压在坚硬的胸膛,乌黑的后脑埋在冷白脖颈处。
元策吃痛,一手扶着女娘后腰,以防她歪倒掉下去,另一手去掰细肩,稍微一使力,便将牙口从脖上拉下来。
耳下半寸处,赫然一道齿痕,还留着口水。
俊美的脸庞偏过,躲开细软的手指。
赵若薇没能掐住元策脖颈,细眉蹙起,白腻的脸颊也皱巴在一处,泛着粉嫩的指甲又掐在太子精贵的寒眉处。
元策阴沉着脸,反手将女娘不安分的小手禁锢后背,任凭女娘如何使劲也挣脱不得。
低沉的嗓音全是威胁,“上回是谁抠破孤的脸,上朝时被赵太傅瞧见,又如何被打手心的?”
上下乱动的女娘彻底老实了。
锁着小手的大掌依旧没松开。
元策靠在椅背,冷眸垂望女娘,“这回又咬在脖颈,孤可不会替你遮掩,明日便是早朝,指不定太傅看见。”
女娘耷拉着脑袋,声如狸猫软耳,“那那你穿高领衣袍,遮一下呐。”
元策觑眼看她,冷声道:“酷暑严夏,哪位朝臣穿高领?”
女娘彻底老实,坐在太子腿上,一动不动,水眸的眸子左右转动,半晌来句,“我要去伴读。”
太子:
俊美的脸庞布满寒霜,“你想都不要想。”
女娘蛮横道:“为什么嘛?”
太子一问:宫中派去的六名女官,所授课业你都学完了?
太子二问:女官回宫的马车还未抵至宫门,你人都到东宫了,谁能比你快?
太子三问:此次择选,七个公主,十四个伴读,二十人陪你玩,哪里是作伴读?你要玩疯了吧?
“不许去!”
一锤定音。
被说破小心思,赵若薇咬唇望着太子,浓密弯翘的眼睫似小扇般扑闪。
女娘不吭声盯着,方才狠咬冷白脖颈的齿贝上下紧扣,恨不得再咬上一口。
元策看女娘终于老实,大掌提着咯吱窝,将人放下来,面色冰冷,整理皱的衣袍。
青德将折子全部捡起来,整齐码在桌边,又恭敬递上帕子。
长指接过,太子面无表情擦着脸上红印,等将女娘摧残的局面收拾妥当,又看起折子。
赵若薇抵在桌角,不肯走,简直跟无赖醉鬼似的,粘在书房,扒都扒不下来。
她不知从何处端来小凳子,丝履踩在上面,用细嫩白皙的额头去蹭太子。
长眉入鬓,如画眉眼处被女娘不停的来回蹭,连字都写歪了。
太子终于忍不住皱眉,微凉的嗓音老成刻板道:“不许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