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家门外，张有民指着街边一个破屋说道“就是这家。”
杨刚看到的老崔家，破破烂烂，墙面的窟窿都是用泥浆修补的，房顶长出很多草。
张有民看杨刚迟迟没说话，便接着说“这个老崔挺苦的，我也是偶然间认识的。在得知他的境遇后，我就想帮帮他，给他找了一份深夜看大门的工作，收入不算高。平常白天有时间，他就会去我饭店帮忙，然后在店里吃饭。这会儿比较早，我想他应该在家睡觉呢。”
听张有民介绍着，杨刚心里有些欣慰道“张老板，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啊。行，心善之人日后必定有福气。”
张有民听着，笑了起来“借您吉言了。我去敲门，看看他在家没。”
敲门声惊醒了正在睡觉的老崔，他赶忙口齿不清地喊道“谁呀？这么早？”
张有民又喊道“我啊，张有民。”
老崔一听来人是张有民，亲切地应道“原来是张老板啊，我马上就来，请稍等一下啊。”
过了一阵，破旧的大木门缓缓打开，一位老者走了出来，他走路有些拐。憔悴的面容搭着还有些中风的脸，抽抽地嘴角还不停地往后拽，左半张脸整个显得异常吓人。
“张老板有事吗？”老崔注意到还有个人站在张老板身边上，显然他不认识这个人，便问道“这位是？”
张有民笑着给老崔介绍“哦，你别害怕，这位是公安局的同志，叫杨刚，今天来是有些事儿要问你。”
老崔疑惑道“公安局？找我？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要不先请我们进屋？咱们坐下慢慢谈。”张有民说道。
“哦，对对对，看我这脑子，对，先进屋，两位快请进，我去倒茶。”老崔笑着请两位进家里坐下。
两杯热茶摆到桌子上。
杨刚说道“老崔，情况是这样。我们了解到，您经常到张老板的店里吃饭，说自己曾经是钢铁厂劳模。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情况是不是真的。”
老崔突然明白杨刚的来意了，笑着说道“哦，你说的这件事啊，那都是老皇历了。对，没错，我是得过劳模，但是奖章什么的早就找不到了，呵呵。”
“可是我也调查过，以前钢铁厂的劳模，就没有一个姓崔的。”杨刚立马回问道，想试试这个老崔是不是在吹牛。
结果老崔的表情没有一丝慌张，直接说道“哈哈哈，我从来都没跟人说过真名姓崔啊，就连喝醉了都没有。我的恩人姓崔，那对老夫妻照顾了二十多年。前些年都走了，现在啊，就剩下我一个人啦。”
杨刚追问道“难道你是冯国军？”
听到杨刚的话，老人的眼神中有了光，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答道“没错，我就是冯国军。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能知道我这个名字，那就说明你们是在查当年的案子，对吗？”
“是，也不是。”
杨刚的回答，让冯国军又糊涂了，当即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刚没有解释，只说“张季全被人杀了，死在自己家里。随后齐有德也死了，被当成烟花点了。”
冯国军听到这话，笑得有些恨意，说道“真是苍天有眼啊！哼，他俩早就该死了！从他们把我活埋的那一天起，我每天都希望他们下地狱。”
“我们要查的就是这个，希望你能帮我们。”
“呵，让我帮杀人凶手，做不到。这俩人本就该死！剩下的那个，李卫朝什么时候死了，你再来找我吧。”冯国军语气很温和，但也表达出他的强硬态度。
“你这么想就又错了，冯国军，你以为当年的事儿就是他们三个人的问题吗？这里面牵扯的问题比这要深得多。他们三个的背后肯定还有人，您得帮我挖出来。要是没有背后的人撑腰，他们当年怎么敢这么对你？现在他们虽然遭报应死了，但是，你要想清楚，这或许是灭口呢？他们背后的人还在逍遥法外，这个人才是我们共同目标，不是吗？再说您这是在帮助我破案，并不是帮助那两个人，是在帮助我们公安，还有整个s市。”杨刚不觉得冯国军强硬有什么不对，反而耐心地做起思想工作。因为他知道，冯国军这些年并不好过，有情绪是非常能够理解的。
冯国军听杨刚这么耐心解释，心里有些动摇地问道“可我，一个糟老头子，又能帮些什么呢？”
杨刚一听，此事有门，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能作证就可以了。”
冯国军叹道“作证？，我一个将死的老头子说的话，哪有人会信啊。我这辈子啊，只怪自己年轻时候把问题想得太简单，做事不考虑后果，才导致我大好前程，落得如此结果。”
“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您老只管作证，后面的事有我呢，最后一定能还您一个公道。”杨刚说道。
“真的能吗？”冯国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面前这个有活力的年轻人。
“唉，好吧，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信你一次还能怎么样呢。我真的只作证就可以了？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不过你不能再住这儿了，实在是太破旧。而且既然要作证，你一个人住也不安全。这样，我给你找个住处，当证人期间，你就暂时住那里。”杨刚说道。
冯国军赶紧起身道“那好吧，我收拾一下。”
“不用收拾了，大爷。我叫他们给你准备。我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咱就走。”说完，杨刚出门直接打电话去了。
看到杨刚办事如此迅果断，冯国军似乎明白了，打心里觉得眼前这位警察是在帮他。除了高兴，还有些感叹，看来这么多年的等待也不白费啊。
“喂？张广，你在哪儿呢？”杨刚说道。
只听见手机那边回答道“我在洗车行呢，正上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