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这份依仗,京臣日后的路就更难走了。
光是站在这里,她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那些人的鄙夷和嘲讽!
她强撑着腿虚虚福身,“既然父亲开口,女儿遵从就是。”
定国公不再看她,“临安伯夫人身子抱恙,清云,派人把你三妹送回府,至于桃夭,先在这住一宿,待你大哥画押后,再回去不迟。”
桃夭心里一阵感动,“多谢祖父……”
“惊雷。”夜澈忽然开口。
“属下在!”那名舞剑献画的女子应声上前。
此时她已经换回了普通的王府侍卫装扮,整个人看起来高挑冷艳,凌厉慑人。
“自今日起,你跟着洛大小姐,直至洛家人兑现这笔钱为止。若有人敢赖账……”
他冷鹜的目光如鹰视狼顾,最后落在桃夭诧异的脸上,忽然一缓,“听洛大小姐之命行事。”
桃夭看着夜澈,怔然出神,一时竟忘了回话。
男人坐在宴席间,眉似剑锋,看着冷敛而薄情,实则心思细腻,处处周到。
这样的人,若不明不白因蛊毒而死,实在可惜……
“洛大小姐。”惊雷一开口,桃夭猛地回过神。
才发现自己竟然放肆地盯着夜澈瞧,耳际一热,连忙垂首道谢。
宴厅内的人纷纷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目光中不约而同流露出惊诧。
承王对洛桃夭的态度,仿佛顷刻间改变了风向。
阮玉竹下意识向洛紫昙求助。
洛紫昙正欲张口,身后的陈公公却轻扯她的衣襟,“这是阮洛两府之事。公主代表皇室,不宜掺和。”
她这才注意到,就连柳老夫人也一直沉默不语,袖手旁观。
无奈之下,只能避开了阮玉竹求助的视线。
定然又是那窦氏,把京臣给哄走了,害得她们母女被桃夭设计,落得这番田地。
她忿忿甩开两名嬷嬷的手,挺起背脊道,“我自己能走!”
洛芸梨连忙上前抱住她的胳膊,“母亲,我呢?我怎么办!”
她被萧时凛毁了清白,定是嫁不了旁人,桃夭不惜断亲也要跟萧家退婚,正好她可以顺理成章补位呀。
可是母亲为何像忘了这事儿一样?
再说了,母亲把罪责推到她身上,难道没想好要给她留条后路吗?
阮玉竹闻言一顿,冷冷瞥扫了伏跪在地的萧家母子一眼,“指望那些个泥菩萨,不如指望你自己。”
洛芸梨梨花带泪的脸上还是懵的,就被阮玉竹拽走了。
众人的视线重新落到萧时凛脸上。
此刻,他看着桃夭的眼神里,那份震惊和难以置信还没有散去。
他万万想不到,桃夭为了退亲,竟然连临安伯府嫡女的身份也不要了?
上次在苹果林里,他就曾确切感受到桃夭对他的恨意,如今,她眼底的厌憎肆无忌惮,再也不必遮掩。
定国公的声音将萧时凛的思绪拉回。
“老夫记得妙华寺山贼一案,前阵子刚被定性为谋逆,是吧?”
此言一出,萧家母子浑身血液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