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想想齐景暄应该不会跟她一样,她是自尽后才重生的,齐景暄那种人,好不容易坐上了皇位,没了神武大帝那样一个强大的桎梏,他不得享齐人之福,愿他自己寿比南山?
齐景暄没有回答谢知月,狭长的桃花眼里镀了一层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柔和,继续背对着她说:“你果真是叫胭胭啊,可是,胭脂泪相留醉的胭?”
胭脂泪相留醉,让谢知月相信这人不是重生的了。
上一世齐景暄在书房问及她的小字,他听后,问:“可是,众里嫣然通一顾的嫣?”
她肚子里的墨水少,就在他掌心写下了“胭”字。
“臣女不懂殿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谢知月不想跟他说什么诗词歌赋,也深知他不喜欢粗鄙呆笨的女子。
这人说起话来,就是纯酸儒一个,咬文嚼字的,张口诸子百家闭口诗词歌赋。
齐景暄有点想骂人。
好歹是世家贵女,还是百年名流之家的姑娘,这么简单的诗文都不懂,荣国公怎么教的女儿?
罢了,想必是荣国公志不在将女儿培养成惊才绝艳的才女。
齐景暄改通俗版重新说:“胭脂水粉的胭。”
“就是这个胭。”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啧,这寓意可不好。
不对,他想这个做什么,小姑娘一个闺名罢了,若是代入她,未免太咒人。
既然她小字真叫胭胭,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他也很好奇。
就是要问了,未免太过于轻浮且莫名其妙,还对人家小姑娘有所冒犯。
所以就算了吧。
路上齐景暄没再说话,到距离最近的南厢房时,谢知月让府中小厮取来干净衣物,四套蜀锦华袍齐齐呈上。
齐景暄只是看了一眼,就轻飘飘的说:“四件本宫都中意。”
然后就没了下文。
谢知月站得离齐景暄远远的,她很想回一句,那要不你全穿身上?这么热的天,热死你好了!
但她最终说出口的是:“那臣女就将这几身衣袍送给太子殿下当作赔礼好了。”
“谢小姐的心意,本宫收下了。”齐景暄悠着一贯善用的温良恭俭让,却一点不带跟人客气的。
谢知月在心里骂道:凑不要脸!
别人送礼,多少会推辞几个来回最后无奈收下,但齐景暄在收礼这方面是从来不含糊的!
晌午,荣国公与谢良卿站在府宅大门口送走这两个来他们家玩了一趟的皇家小祖宗,长吁一口气。
谢良卿跟太子下那一局棋,太子还一直在让子给他颜面,连城公主一介女流,是一点面子不给他留啊!
公主棋艺不如太子,可是也将他虐杀得体无完肤。
棋局结束,公主还给他留下了四个字:菜就多练。。。。。。
连城公主说那茉莉雪芽的味道她很喜欢,公主开口,荣国公就只能将茶拱手相送,送了茶叶,连带着梅花雪水也得一并送了。
之后午膳时,府里挑拣了最肥的螃蟹设宴款待,太子说了句江南盐商上贡给皇宫御膳房的蟹,都不比荣国府的肥,吓得荣国公赶忙将府里的活蟹全部包起来进贡给太子。
这连吃带拿的,要不是皇室身份,一个太子,一个嫡长公主,他们真得怀疑这兄妹俩是打秋风来的!